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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上午三個小時的訓練,張軍像以往當隊員時一樣坐大巴返回天壇公寓,他在公寓門口的報刊亭順手買了兩份報紙,然後就在旁邊的日本料理店裡要了一份牛肉沙鍋吃了起來。這時,男單隊員鮑春來也進來吃飯,看見張軍,他脫口而出:『軍導,吃飯啊……』
軍導,這就是張軍現在的身份——中國羽毛球國家隊女雙組教練。
從『軍哥』到『軍導』去年8月27日,由於傷病困擾和狀態下滑,兩屆奧運會羽毛球混雙金牌得主張軍宣布正式退役。然而,退役後的張軍並沒有離開摯愛的羽毛球,從場上走到場邊,華麗轉身成為了國家隊的一名助教。
直至現在,張軍依然清晰記得自己第一天當教練時的情景:『集合的時候,田導對大家說我以後就來女雙組當教練了,希望大家好好配合我什麼的,大家的掌聲還都挺熱烈,但我就聽見高崚在那笑,說纔不叫我教練呢。其他幾個女孩也是,一直捂著嘴巴偷笑,然後那天叫我什麼的都有,張導、軍導、軍哥,還有叫我胖導的。』
不習慣的不只是張軍,以前那些成天『軍哥』、『軍哥』叫著的女隊員一時間也轉不過彎來,有時候『哥』字剛脫口而出,趕緊後面再補充一個『導』。張軍見狀,就對大家說:『以後場下隨便怎麼叫都行,但在場上還是統一叫我軍導好了,做教練也還是要有個教練的樣子嘛。』
除了稱呼,還有一件事情讓張軍也花了很長時間纔習慣過來,那就是每天晚上十點的查宿。以前自己還是隊員的時候,每當教練查完房之後張軍都會偷偷打開電腦再上一會兒網,可自從自己成為了教練,張軍把查宿看成了一件大事。不過好幾次他在房間上網,險些就忘記了要去查隊員了,為此,張軍每天晚上特意上了鬧鍾提醒自己。
『人不夠叫上我啊』做隊員的時候,張軍總覺得當教練應該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那不就是我們訓練的時候他們往邊上一站,再給我們不停地說上幾句嘛。』但當自己真正站在教練這個位置上後,張軍再也不這麼認為了:『你別說,光這個站就挺難的,一堂訓練課一站就是三個小時,累倒是其次,關鍵就是盯不過來,我經常盯著眼前這一對就忘了看旁邊那一對,看來要想像田導他們那樣往場邊一站所有選手的表現就盡收眼底,還真得多多學習和磨練纔是……』
與田秉義等老教練總是氣定神閑地在場邊督戰不同,張軍並不喜歡雙手背後這樣的准教練姿勢,而是總忍不住伸伸胳膊踢踢腿——隊員做准備活動的時候,他會頗有興致地和大家一起『扭扭屁股扭扭腰』。
張軍說,和隊員一起做准備活動、一起練體能,除了是為了保持自己的狀態,更有效地和隊員進行對練外,更重要的一點是為了激發隊員的訓練情緒:『有時候對於准備活動和力量訓練大家都會偷偷懶,如果我跟著她們一起練,無形中她們就會覺得教練都練了,那自己得練得更投入纔行。這樣一來,訓練氣氛就會變得很積極了。』
張軍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親力親為』型的教練,除了和隊員們一起做身體訓練外,他更願意拿起球拍在場上和她們進行直接交流。如果一整天只是站在場邊,看著隊員熱火朝天地訓練,張軍就不自覺地會手癢癢起來,只得順手拿個球拍在手中把玩。有好幾次,他都不得不主動請纓:『田導,你看今天的訓練安排人夠嗎,要是不夠就叫上我啊!』每次聽到這句話,田秉義都有些哭笑不得。如果看到當天的訓練計劃中有自己上場陪隊員練球的內容,張軍這纔會眉目舒展。
那些『求助』短信息自從退役之後,樂觀的張軍很少對外界流露出不能作為運動員參加北京奧運的遺憾之情。然而,在很多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張軍也還是會想:如果當初沒有退役,是不是能夠堅持到現在?如果我還在打球,現在的奧運積分會是怎樣一個情況?豁達的他又總是轉念一想:其實我現在也是在參加奧運會啊,只不過是身份變了,方式變了而已。
做了半年的教練,張軍從最初和隊員嘻嘻哈哈的『軍哥』成了現在值得大家信任的『軍導』,隊員外出比賽,遇到什麼事情總是喜歡向身在國內的張軍求助。年初馬來西亞超級賽決賽前,老搭檔高崚就給張軍發短信,尋求戰勝隊友杜婧/於洋的方法。而隨後的韓國超級賽,小將杜婧也因為不在狀態給張軍發來求助短信,張軍耐心地告訴她:『韓國那片場地有風,你們打的時候要把對手逼緊一點,在前半場拍子都舉起來。』經過張軍的點撥,杜婧/於洋奪得了最後的冠軍。
讓張軍更加感動的是,在今年年初的羽毛球隊新春聯歡會上,女雙組的每個隊員爭相舉杯向張軍敬酒,高崚就很感慨地對張軍說:『胖子,我和婷婷配合時間不長,你得多幫幫我們纔行啊。』而沒有奧運任務的新人潘攀和田卿則動情地對張軍說:『您這半年對我們的幫助非常大,希望您以後多多指導我們,讓我們提高得更快。』
看著自己帶的隊員們一點一點在進步,張軍非常欣慰,也很有成就感,現在他的目標就是幫助『弟子們』奪取北京奧運會的金牌:『我會傾盡全力,雖然我現在是教練了,已經失去了上場拼搏的資格,但誰站在那個領獎臺上都是一樣的。我參與了,我努力了,她們如果能奪冠,就好像我也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我不會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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