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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乒聯執委會終於通過了對海外兵團的限制令。若乾年後,國際乒乓球賽場上到處都是中國球員面孔的現象,恐怕就不復存在了。對此,中國乒協在國際乒聯裡的執委蔡振華表示,就中國乒乓球而言,這項禁令利弊如何還很難講。
其實,這項限制令的利弊並不『難講』,我們現在就可以看出個大概。
利,主要有兩點。一是世界上許多國家和地區用入籍的中國退役球員代表它們打世界杯和世錦賽的情況受到遏制,將迫使和鼓勵這些國家培養自己的球員參加國際大賽;二是中國運動員承受的成績壓力有所緩解,因為目前能在大賽中威脅他們的高手,大多出自同一血脈的海外兵團。
弊,亦有兩點。首先,中國乒乓球統治世界乒壇的現實更加難以改變,有實力挑戰中國選手的球隊進一步減少,國際乒壇『世界打不過中國』的局面愈加不可逆轉,時間久了,這項運動的衰落便無法避免;其次,大量有纔華的中國球員在國內無緣入選國家隊征戰世界大賽,出去代表其他國家參賽的路又被堵死,難免導致人纔的嚴重浪費。
然而,國際乒聯出此『下策』卻實屬無奈。眼下正在廣州進行的世乒賽團體賽,世界一二流隊伍,除中國之外的其他球隊,女隊幾乎每個隊都有華裔球員,有的甚至全是來自中國的姑娘;男隊的華裔球員少一點,但也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國際乒聯主席沙拉拉曾懮心忡忡地說,可能不久的將來,會出現世乒賽團體賽冠亞軍決賽兩個國家的出場隊員全部來自中國的尷尬情形,國際乒乓球運動的發展乃至生存面臨巨大的危機。事實上,這種情形在女團決賽中早已成真,中國女隊以往與中國香港和這回與新加坡的決賽,場上球員就統統出自中國,而且無一例外全是中國現國手和前國手。
這使我想到了國際足壇。中國是乒乓球王國,而足球的王國是巴西。如果把在巴西以外踢球的巴西球員也稱作海外兵團,那這個兵團比中國乒乓球的海外兵團,顯然只大不小。不過,國際足聯為什麼不像國際乒聯限制中國球員那樣,也對巴西球員下個限制令呢?
原因很簡單。巴西足球的海外兵團差不多全在其他國家的職業俱樂部效力,真正加入所在國家的國籍並代表其參加世界大賽的,只有葡萄牙籍的巴西球星德科,以及日本國足的個別成員等,可謂鳳毛麟角。因此,巴西足球的海外兵團大大提高了世界足壇的整體水平、觀賞性和市場價值,同時沒有影響只能由國家隊參賽的世界杯、歐洲杯等國際大賽的『純正血統』。
那麼,足球能做到的,乒乓球何以做不到?一言以概之:乒乓球的職業化程度太低,市場化的俱樂部賽事太不成熟,不能吸引和容納更多的人纔,有纔華的球員要出人頭地,要依靠打球致富,進入國家隊打世界大賽成為僅有的選擇。可是,國家隊賽事裡有太多的海外兵團,負面效應非常明顯,對乒乓球運動長遠發展的消極影響十分突出。
這次國際乒聯的限制令只針對國家隊,不包括俱樂部,目的顯然也在於引導基本由中國球員構成的海外兵團流向各國的俱樂部聯賽。但是,這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乒乓球的職業化水准發生質的提昇。中國是乒乓球王國,理當為此做出更大的貢獻。中國乒協應將工作重點轉移到基礎建設、聯賽開發和市場培育之上,並加強與世界各國俱樂部的交流,讓人纔進得來、出得去,把中國乒乓球的寶貴資源充分發掘出來,而絕不該只是盯著自己的國家隊和世界大賽上那幾塊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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