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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劉穎餘
隨著國際乒聯對限制海外兵團提案進行表決進入倒計時,『海外兵團』這一一度淡出國人視線的體壇現象再次引起了人們的關注。有關『海外兵團』的是是非非,各方也是評價不一。作為一種持續了近30年的歷史現象,『海外兵團』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隨著國際乒聯有可能出臺的制度性打壓,『海外兵團』的發展將會趨緩。
由來已久
中國乒乓球『海外兵團』由來已久。其前身應該追溯到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期,1978年,前國手刁文元被公派到意大利執教,隨後上世紀八十年代,前世界冠軍梁戈亮也兩度赴德國打球。到八十年末九十年代初,在海外謀生的乒乓球運動員、教練員已經逐漸形成規模。
應該說,國人意識到『海外兵團』的存在和威脅始於中國隊球員的輸球:1993年5月,在瑞典哥德堡第42屆世乒賽上,鄧亞萍和喬紅分別輸給代表新加坡和德國參賽的井浚泓和施捷,『海外兵團』一詞也是從那時開始叫響的;1994年廣島亞運會,代表日本隊參賽的中國球員何智麗擊敗了如日中天的鄧亞萍,這也成為歷史上『海外兵團』給予國球最大的打擊,改名小山智麗的何智麗嘴中不斷發出的『喲西』聲成為國人心中永久的痛。此後,代表中國臺北參賽的陳靜、新加坡的李佳薇在奧運會上都曾給中國隊造成麻煩,但由於中國隊選手最終都奪得了冠軍,『海外兵團』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轟動效應。他們對於中國隊的威脅也逐漸減弱。
於今為盛
盡管『海外兵團』近年來對於中國乒乓球的威脅越來越小,中國輿論對於『海外兵團』也越來越寬容(最近的『唐娜事件』當屬特例),但『海外兵團』的擴張勢頭一點也沒有減弱,這也直接促成了國際乒聯欲對『海外兵團』痛下殺手。
『看,到處都是中國人!』國際乒聯新聞執行官邁德森日前在廣州說:『國際乒聯是該做些什麼了。』的確,如果你到本屆世乒賽賽場看看,中國球員比比皆是。最有代表性的當屬昨天晚上的中美女隊之戰,這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比賽,因為上場的6名選手全部都是華人。據了解,在本屆世乒賽上,除了中國隊外,在有資格爭奪冠軍的第一級別男女各24支球隊中,分別有7支男隊和12支女隊得到了原屬中國乒協選手的支援。奧地利、克羅地亞、西班牙、意大利、德國、波蘭、日本等隊均『吸收』了來自中國的好手,新加坡、中國香港兩隊還是清一色的原內地選手,甚至連中國女乒的傳統對手韓國隊也罕見地引進了郭芳芳、唐娜兩位中國人。
『海外兵團』在女線的發展勢頭尤其讓人感到『恐怖』:在現世界排名前20名的運動員中,中國女乒和『海外兵團』人數多達17人。國際乒聯主席沙拉拉經常引用的一個例子就是:在2007年的女子世界杯上,16名選手中,有13個是中國人,『這使比賽的觀賞性大大降低』。
評價不一
如何看待『海外兵團』?目前乒乓球界看法不一。
持肯定態度的理由有二:『海外兵團』向世界推廣了乒乓球運動,促進了世界乒乓球運動的發展,為此中國乒協主席徐寅生認為,『海外兵團』准確地講,應該叫『海外使團』,『他們到別的國家去打球,的確推動了一些協會的發展,有些甚至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但這也造成一個弊端,有的協會貪圖這條「捷徑」,忽視了對本國選手的培養』;原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中國乒乓球名宿李富榮最近也表達了類似的意見;其二,中國乒乓球人纔過剩,他們有權利到海外謀生、打球,甚至延續自己的奧運夢想。目前在海外打球的運動員多持這樣的態度。日本選手吉田海偉(宋海偉)就曾激動地向記者表示反對國際乒聯限制『海外兵團』:『「海外兵團」多不容易啊!國內機會那麼少,(出去)還不是為了生計!』新加坡女隊的頭號選手李佳薇同樣說過類似的話。前世界冠軍劉偉也向記者表示:能夠體會他們在海外生活的艱辛,在國內打球機會不多的情況下,他們選擇到海外發展無可厚非。
當然主張限制『海外兵團』的也不在少數。中國男女隊主教練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和國際乒聯站在了一邊。男隊主教練劉國梁坦言,『限制「海外兵團」對中國男隊沒有任何影響,但對項目還是有一定好處。因為在世界比賽上,到處都是中國人,會影響運動本身,以及其他國家和地區的積極性。長遠來看,乒乓球運動要想發展得更好,還是需要各國培養出本土的運動員。』施之皜也認為:『中國的好苗子很多,我們有很好的教練力量和舉國體制,小球員過早到國外不一定能成纔。』
利弊難料
國際乒聯的提案後天纔會提交理事會進行表決。不過從沙拉拉語氣的堅決程度看,這一提案的通過應該沒有什麼懸念。但限制令到底能否達到國際乒聯的初衷,還得打一個問號,
由於『海外兵團』的門檻提高,各協會培養本土選手的積極性應該相應提高,未來國際賽場上,中國面孔有望變得少一些,乒乓球的觀賞性可能會因此提高。但由此也有可能帶來負面影響,就是沒有『海外兵團』助陣,中國隊遇到的抵抗會更小,比賽反而更加沒有懸念。現代表美國女隊參賽的前國手高軍的話就有一定的代表性:『如果中國退役的運動員都不能代表別的協會去比賽的話,那可能各個國家(地區)和中國隊的差距短期內會越拉越大。像我們這些退役的選手,至少還能夠有一定威脅。如果有這個限制,那麼中國隊更沒有對手了,短期裡對乒乓球也有些不利。』
可以斷言,無論國際乒聯如何限制『海外兵團』的發展,中國乒乓球的強盛之勢短期內不會有任何改變。(本報廣州2月27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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