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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年前,中美兩國乒乓球隊的交流打破了外交堅冰;37年後,兩位親歷者相逢在羊城。
『不想讓我們感到尷尬』昨天,前美國隊隊長蒂姆和中國名將李富榮再度握手(見上圖,谷正中/攝),細說當年事,感慨萬分。蒂姆當年訪華時,身份為一家乒乓球報的記者。『當時我們都覺得擔子很重,因為要拍照、寫文章,還要錄音。我特別擔心寫文章的任務,當時我要為美國《紐約時報》寫文章,但沒想到《紐約時報》沒怎麼改我的文章,我怎麼寫他們就怎麼登出來。』
1972年中國隊赴美訪問時,他已成為美國乒協主席,現為教授、體育史學家,著有《乒乓外交》等力作。當年的中國隊隊員李富榮已從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位置退下來,現任亞洲乒聯主席。
蒂姆說起往事滔滔不絕:『在日本參加巡回賽最後一天收到邀請,當時還是懵懵懂懂。有兩個隊員沒有參與,一個是南朝鮮人,有點害怕;另一個去夏威夷玩了,出發前在哭,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錯事———應該去玩還是參加訪華比賽。有一名隊員有宗教信仰,擔心中國人會不會都是無神論者;有一個得了?疹;有一個擔心中國的食物不合胃口;有個年紀小的還哭了,說在中國找不到漢堡包……』
他停頓一下:『喔,我還記得,當年比賽時,哪個區域觀眾的歡呼聲不夠響亮,就會有燈光打過去,這群觀眾就會歡呼起來。我們和中國隊打了一些友誼賽,中國隊表現出主人家的風度,讓了我們,比分十分接近,他們不想讓我們感到尷尬。』
『很榮幸見證了那個時刻』李富榮記憶最清晰的,是中國乒乓球隊還在加拿大時,泛美航空就派專機接他們飛到美國;上飛機時他看到有兩國國旗。蒂姆插話:『當尼克松來到白宮玫瑰園外接見中國乒乓球隊時,美國乒乓球隊就站在園門口,大家都對他說,「總統,你想不到我們會來這裡吧?」尼克松回答道,「真的不知道」。』
『尼克松接見我們這件事當時很轟動,中美外交就這樣開始了,我真的很榮幸見證了那個時刻。』李富榮至今仍難掩激動。
蒂姆接過話頭:『一樣的,我對周恩來同樣印象深刻,他在人民大會堂接見我們時,我感覺他是彬彬有禮的君子。看得出來,他很有外交水平……乒乓球交流就這樣推動了我們兩國關系的發展。』
李富榮還透露,當年訪美心裡怵得很:『知道美國民眾都有槍,總擔心自己是不是去了就回不來了,結果證明美國人不是用槍來迎接,而是用笑容歡迎我們。』
這讓蒂姆想起當年互換禮物時,中國球員就是不敢要他們贈送的相機,『一位叫蘇姍的攝影師曾寫道,當時的中國人認為把相機對准人照相,是一支槍對准自己射擊』,然後,他哈哈大笑。
蒂姆還說:『1971年來廣州,當時的廣州機場很荒涼。現在的機場比我想象中的還好。』促成這次相見的是中國的服裝企業李寧公司———美國乒乓球隊的贊助商。37年過去了,一切皆有可能!
(本報記者谷正中實習生董海燕甄天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