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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德隆球場看臺,瓜子皮滿地 |
嗑著瓜子看比賽,這是馬德裡人制造的一道球場風景。
姜軼圖 姜軼
想想你都在什麼時候愛嗑瓜子?看電視,侃大山的時候,或者,還有打麻將的時候。一直以為,瓜子是咱們中國人的特色小吃,卻不知西班牙人比我們嗑得更上癮,更凶猛,特別是在球場裡。
仔細想一想,這倒也和西班牙足球搭配。
西甲節奏緩慢,配合復雜。想像如果在英超的哪個賽場裡,拿一包瓜子遞給一個球迷,他一定說『你這個傻×』。能和英格蘭足球搭配的只有啤酒和漢堡包。走在比賽開始前的老特拉福德和斯坦福橋周圍,你聞到的全是酒精和漢堡裡洋蔥的味道。
你想知道皇馬和馬競究竟有多麼不同?我們得邊嗑瓜子邊說。1月20日馬德裡德比在馬競主場上演,離開賽還有兩個多小時,身著紅白相間球衣的馬競球迷便已聚集在城市南邊的卡爾德隆球場周圍。這裡的瓜子一歐元一包。
很咸,非常咸,特別的咸。每粒瓜子的外面都好像裹了一層鹽。馬競球迷的呼喊聲也完全沒有受此影響,一浪高過一浪。然而不幸的是,開場剛剛30秒鍾,勞爾便為皇馬首開紀錄。
『他是看著馬競的比賽長大的,他小的時候是馬競球迷,在馬競訓練,現在卻成了皇馬的旗幟!』勞爾,是很多馬競球迷最痛恨的球員。
很快,馬競球迷就將千萬個『hijo de puta』砸向了這位皇馬隊長。看西班牙足球,你學會的第一個詞一定是這句『婊子養的』。
那麼第二個『婊子養的』就是范尼,他在馬競大舉壓上,幾乎可以將比分反超變成2比1,3比1的時候,打進制勝一球,讓皇馬牢牢掌握了勝局。不少皇馬支持者起初都對荷蘭人心存疑慮,他們認為他已經年過30,不可能再將巔峰狀態獻給球隊。但荷蘭人的一粒粒進球證明了一切。現在盡管對其的熱愛依舊不及曾經的羅納爾多,但人們還是將范尼放在了這支皇馬隊中很高的位置上。
皇馬的喉舌,馬德裡地區發行量最大的體育報紙《阿斯報》報道,在馬德裡市區皇馬球迷會與馬競球迷會之比為80比62,而將范圍擴大到整個馬德裡大區,區別就縮小為151比150。皇馬人並沒有特別敵視馬競人的心態,如果面對馬競迎戰巴薩,很多皇家球迷都會站在馬競一邊;但是讓馬競人在巴薩和皇馬之中挑選一個盟友,那肯定是巴薩。
從卡爾德隆球場的高層看臺遠遠望去,夜色中的西班牙皇宮雄偉而神秘。但這座球場所代表的一切都與那裡無關。有人曾這樣寫道:『當皇家馬德裡人用支票和信用卡結算會員費的時候,馬競人不在乎將昨天纔賺到的鈔票統統換成今天90分鍾的怒吼。』所以他們的瓜子也一定要那些夠味的,嗑起來要過癮的。
一周之後,皇馬主場對比利亞雷亞爾。伯納烏的瓜子價錢就變成1.5歐元一包。沒辦法,誰讓這裡是馬德裡最貴的街區。卡爾德隆深處貧民區,被不少馬德裡人看做是『有事沒事都不要去』的地方。而伯納烏的周邊則充滿了紙醉金迷的氣息,南側是著名的哈瓦納廣場,然後是塞拉諾大街,也就是曾經小貝辣妹、羅納爾多與情人出入的世界頂級名牌街。球場北邊則是一片密集的高級公寓,位於其中的歐洲大酒店是皇馬人經常聚集的地方。
這裡的瓜子不僅貴,而且味道還很淡,幾乎沒什麼口感。你確實能聞到一點葵花籽的香味,但嗑起來卻少了很多快感。伯納烏的球場氣氛,也好像一大壺白開水。人很多,量很足,卻一點聲勢和味道都沒有。除了一邊球門後的幾百人很活躍外,剩下七萬多人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在忙著嗑瓜子,有可能)。伯納烏之大,向上看第五層看臺上密麻麻的球迷,隱約中你感覺他們都有跳下來自殺的念頭。
如果沒有,乾嘛不出聲呢?乾嘛那麼懮郁呢?在英格蘭,阿森納曾經的老海布裡球場有一個『圖書館』的外號,相比之下,伯納烏簡直便是太平間。或許是這裡的球迷已經習慣了欣賞齊達內、羅納爾多和費戈,現在的范尼、羅比尼奧和施耐德已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趣。
或許吧。他們噓裁判的聲音遠遠高於為自己球隊鼓掌的聲音,諷刺對手的熱情遠遠高於享受自己球隊勝利的熱情。距離比賽結束還有10分鍾,很多球迷便已紛紛離去。終場哨音響起時球場已空了一半。當然有一點和卡爾德隆一樣的是,那一地一地的瓜子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