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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志強(左)與徐根寶的老照片。姚勤毅翻拍 |
【感動回眸】去年的12月,徐根寶振臂一呼,發動上海足球整整四代人,為身患癌癥的足球教練沈志強進行『義賽』,募集21萬元善款,並且關懷至今。本報曾在去年10月24日報道了基層教練沈志強的困境,市體育發展基金會通過本報牽線搭橋,為老沈送上了2萬元的慰問金。如今年關之際,:『要感謝的人實在太多了,徐根寶的義賽,讓我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越來越多的人在關懷我。為了他們,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
大年初一,沈志強位於涼城路的家中電話響起,是徐根寶——『老沈啊,新年好!我在崇明給你拜年,這兩天要准備接待3支球隊來島上熱身比賽,來不及看你了,你要多保重身體啊!』
『根寶你也新年好!我知道你忙,你打電話過來我就很開心了!其實,你的東亞隊表現好,我比你還要高興。畢竟,這幫小孩子我都帶過,他們出息,我一樣有成就感!』電話這頭,沈志強笑得開心。
根寶拜年,因為一份已四十多年的深情厚誼……
足球就是生命在涼城路的家中,掛上電話的沈志強,一邊繼續看著電視新聞,一邊和老伴討論著自己為啥吃素菜會感覺滿嘴苦味。此時,距離去年12月初那場老戰友根寶為他組織的義賽,已經有2個多月了,老沈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平靜,不過相比病前也更多了一些關懷。就在前幾天,市體育局領導還專門前來看望他。
沈志強坐在沙發上,面色有些泛黃,嘴脣失去血色,體重從健康時的92公斤下降到72公斤,在臉上就可以看出那分消瘦。『他呀,把肚子都減掉了。』老伴打趣道。半年多的抗病生涯,他們學會『苦中作樂』,並不諱於談到疾病。
看到有客人到來,老沈趕緊站起來迎客,身子略微有些搖晃,多次的放化療已經弱化了年輕時的強健體魄,不過運動員的身體底子支橕著他的平衡。
靜下來的時候,老沈總是會回味兄弟根寶和自己的故事。
『那個時候上海足球人纔太多,一開始我和根寶都被南京部隊隊看中了。出發的那天,我接到上海隊電話,後來就留下了,他就過去了。』後來,沈志強成為了上海隊左路的一把尖刀,根寶則在國家隊是右後衛。位置上的關系,兩人在場上是『敵軍』;老鄉的關系,兩人在生活中是很好的朋友。『那個時候,我們雖然在兩個隊,但是也經常書信聯系,私交很好。後來,根寶創辦了基地,我也就過去幫忙。』
2000年,徐根寶讓沈志強前去幫忙,正是看中了他的足球思路:『講技術,講配合,講速度,我們那代球員就是這個思路。他教孩子踢球,我放心。』
『我們那個時候,對於足球運動員的技術要求很高,怎麼停球、怎麼運球、怎麼過人……都是要用腦子踢球。比如我有我的特點,根寶有根寶的特點……』
談到『老早的足球』,沈志強很是來了精神。『現在的足球,唉,我總是忍不住想看,畢竟是我們自己的足球……』
只要跟人聊起足球,聊起自己的那些『得意門生』,聊起老戰友根寶,沈志強就滔滔不絕,完全不像是一個病人。他翻出一張和根寶的老照片,那是1966年根寶回到上海時,兩人在中蘇友好大廈前的合影,『你看,他(根寶)那時多瘦啊,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上海體工隊當年沒有要他吧。』沈志強指著照片,又笑了起來。
『足球真就是他的生命啊!』老伴在一邊感嘆,老沈聽到了,嘿嘿一笑。他的一身冬裝,分明還是在運動隊時候的足球裝備。這位身患癌癥的老者,願意把自己的心思更多地系掛在這個畢生摯愛上,讓這項運動,來延續他的生命力。
情誼地久天長『來,吃藥了。』老沈一談足球就是個把鍾頭,興趣盎然,老伴端來了中藥,沈志強皺起眉頭一喝為淨,稍後纔眉頭展開。這是例行的程序,吃藥、打針,每兩周斜跨一個內環去一次腫瘤醫院,還要去配中藥,多管齊下,控制病情。
好在,沈志強的心態越來越好。這,可以讓任何藥物都發揮更大的作用。而心情的好轉,也是因為親情、兄弟情和師徒情的感動。
自從查出胰腺癌之後,這個家庭陷入陰霾之中。『只在第一次手術時,通知了幾個弟子。』老伴介紹,沈志強目前一個月的自費藥物就至少需要五六千元,伽馬刀等放療也一律要自費,行動不便去腫瘤醫院要打車,一個來回也得上百元,還有菜蔬營養……這個一向安貧樂道的家庭,很快陷入經濟危機,甚至一度考慮賣掉現在居住的房子來治病。
張勇、謝暉等沈志強的昔日弟子,及時伸出援手。多方面的共同努力,特別是好兄弟徐根寶出手,促成了去年那場義賽。范志毅、成耀東、申思、祁宏等沈志強的昔日弟子也隨即響應,吳金貴也帶著申花球員參與進來,與根寶剛奪得全國乙級聯賽冠軍的東亞隊演對手戲。而在義賽開始之前,老沈本人還壓根兒不知道這件事情。昔日的師弟朱廣滬也找到了他,一起吃飯一起敘舊。『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關心和幫助,我發現自己這一輩子沒有白活,做人做得還不壞。』老沈笑著說。
老沈的弟子,大部分也都是徐根寶的弟子。『中國的足球職業聯賽一開始,我就告誡球員,不能夠做白眼狼。我是一線隊教練,你尊重我;以前那麼多的基層教練,你也要尊重他們———沒有他們就沒有你的現在。』徐根寶向來很重視對弟子的德育教育,『我跟現在東亞隊的小孩子說,你們要去看看沈指導,現在你們自己有獎金了,也要做出一點愛心奉獻。』
義賽當天,寒風凜冽,人心火熱。現場籌集16萬元,根寶再當場拿出5萬元,而和老沈沒有師承關系的吳金貴也慷慨解囊,再加上市體育局、足協及社會各界的幫助,老沈暫時解決了後顧之懮。『治療做多了,胃疼,胃口也不好。』老沈說,『但是為了活下去,我就要多吃半碗飯。胃疼,心是暖的。』
這不,大年初一,老兄弟徐根寶又打來了電話。『有我們大家在,你不要擔心,也不要見外。以前我在南京部隊的時候,你還給我寄過膏藥呢!』
老沈笑笑:『真是謝謝大家了,這個年,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