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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曾有一位在國外任教的國家隊前教練接受采訪時這樣評價清華跳水隊:要想學習和訓練兼顧,不可能達到頂尖水平;於芬是以一人之力挑戰舉國體制,這種挑戰很可笑;清華跳水隊是一個怪胎,於芬人品有問題。
之所以那時媒體去做這個采訪,是因為清華跳水隊到了最關鍵的發展時期。
2004年王鑫注冊天津隊,清華將其家長告上法庭索賠。從那以後,清華隊員在國內注冊參賽問題就成為他們必須越過的一道障礙,其間各方利益團體之間博弈的激烈程度絲毫不亞於運動場上的廝殺。2005年,總局對7名清華隊員注冊問題作出裁決,清華失去了幾名隊員,但也保住了三個人,『取得了一部分勝利,爭取到了生存空間』。2006年下半年全國錦標賽,於芬說這些年一直忍辱負重,還撂出過如果沒有好的出路,只能『去別的國家去參賽』的所謂狠話,一時熱議不斷。挺過三年『生死存亡』的考驗,2007年10月,於芬向體育總局官方提出重返國家隊執教的申請,2008年1月,又在個人博客上將此意願公之於眾。看來,握有何姿、林躍、周呂鑫這幾張『大牌』在手的於芬,已經不想『忍辱負重』,也不再滿足於『部分勝利』。清華跳水不再采取守勢,而是要反戈一擊,要爭取更大勝利了。於芬不僅要讓何姿等人將來可能獲得的奧運金牌背面打上自己的烙印,更要在正面刻上清華的名字。
無論於芬最終能不能以教練的身份站到奧運會賽場上,至少事實證明,三年前那種代表傳統勢力的批評站不住腳。就專業來說,練得多不等於練得好,已經是一個基本常識,只是那些外行的官員、保守的教練還不肯承認。就挑戰而言,於芬顯然不是一人之力,她有清華做後援,有金志揚為盟友,更有一個開放的時代當靠山。至於人品,也許那位教練說得有根有據,但專業玩不轉了,就以人品來攻擊政敵,也是某些人的傳統伎倆,也是他們的自由。
也許有人覺得中國跳水這點事,是於芬和周繼紅的個人矛盾,倒也不盡然。其實於、周有矛盾再正常不過,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麼兩個個性突出的女強人,要是她們沒衝突,巴以早就和談了。在她們身後,是分別代表著的不同團體、秩序、理念之間的對抗,她們的關系,是個體戶與國企、新生與傳統、競爭與壟斷的關系。其實於芬和周繼紅殊途同歸,她們的矛盾根本不在於一個堅持集訓、一個堅持邊學邊練,於芬的隊員在清華上課,周繼紅也為國家隊聯系了人民大學的課程。她們都很清楚跳水持續發展的癥結在青少年,必須解決競技體育成纔率低、淘汰率高的問題,必須改『練』人為育人。她們也同樣在伸張自身權益的時候都打出國家利益的大旗,高喊『為了中國跳水』的口號。之所以有衝突,於芬在一次接受采訪時說了實話和根源:『他們(游泳中心和周繼紅)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隊的需要,同時也有他們的需要和利益在裡頭,任何改革都有可能削弱他們的利益,他們是不願意的。』
1997年清華跳水組隊,只有3名隊員,沒有人覺得他們能成氣候。然而大風起於青萍之末,10年後,清華未必不會像歷史上時常做到的一樣,給中國體育掀起一場風暴。 (作者:洪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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