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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中國足球最近幾年的表現,恐怕現實將和最壞的假設更接近,比如奧運會和世界杯預選賽的小組比賽都拿個老三、差一步沒有出線等等。即使如此,球迷和輿論也都要向足協討個說法。所以,今年更可能是對足球反省、問責的一年。———薛湧
美國人有句話:『懷著最好的希望,作著最壞的准備』(hopeforthebest,preparefortheworst)。大意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萬事總有最好和最壞的結局。無論你乾什麼事,希望最好的結局是人之常情;但不管願望如何之好,總要為最壞的情況作准備。
今年是中國足球非常重要的一年,有奧運會和世界杯外圍賽雙重大戲。足協也應該有最好希望,並為最壞的結局作准備。我們不妨看看最好和最壞的可能,再看看足協的准備在哪裡。
最好的情況,是中國男足在奧運會進入四強。此事我一直覺得是搞笑。可是最近看圈內人寫文章,據說這還真是個內部的目標。那我也就這樣假設了。你總不能不讓人做夢吧。另外在世界杯外圍賽,最好的結局當然是小組出線、然後一鼓作氣殺入世界杯。如果這兩件事情都能做到,那就是創造了歷史,全國上下會高興瘋了,足球會熱得燙手。不用說,這也是普及足球、擴張足球市場的大好機會。1994年美國世界杯我還記得很清楚。那年我是剛剛到美國。美國隊小組出線,美國足協就乘機把早已策劃好的大聯盟搬上了臺,職業足球由此起步,如今也站穩了腳跟。如果沒有這一套趁熱打鐵的職業聯盟計劃,主辦一次世界杯也是白熱鬧一通。
中國足協為最好的前景作了什麼准備呢?如果真是運氣極好,奧運會世界杯兩炮打響,足協將乘機建多少足球場?建多少中小學的足球隊?職業聯賽如中超等等,是否擴張?如果沒有這些准備,好運來了,足球的熱度昇得有利可圖了,卻拿不出『產品』來,那麼中國足球仍然沒有本質的變化,大家豈不是白折騰一通、空歡喜一場?
再看看最壞的前景。那就是奧運會中國隊小組沒有出線,甚至是小組末名,甚至可以一場不贏、一球未進。另外在世界杯預選賽的小組中,中國隊不僅未能出線,而且在小組中墊底,中國隊從亞洲二流跌到三流。舉國上下一片悲情和憤怒。那麼,足協面對失敗有什麼重新振興的計劃嗎?如果連內褲都輸光了,還想不清楚自己錯在哪裡,拿不出重新起步的計劃,足協還有什麼理由存在呢?
當然,以上兩種都屬於極端的前景。現實常常是介於最好和最壞的假設之間。看看中國足球最近幾年的表現,恐怕現實將和最壞的假設更接近,比如奧運會和世界杯預選賽的小組比賽都拿個老三、差一步沒有出線等等。即使如此,球迷和輿論也都要向足協討個說法。所以,今年更可能是對足球反省、問責的一年。
幾年前我曾出版了《炫耀的足球》,作出中國足球總崩盤的預言,甚至還具體預言到在腐敗的職業化中,有人可能進監獄。現在看來,我的預言基本已經兌現得差不多了。不過,我的書並非僅僅在說風涼話。我提出了具體的改革措施:壓低中國職業足球的成本,一般隊員要掙老百姓的工資,降低小資本投資足球的准入門檻,由此形成上百甚至數百小俱樂部。我還詳細介紹了美國職業足球從無到有的成功模式。可惜,這套方案至今沒有人考慮,也沒有人討論。在我看來,這是中國足球一敗再敗的原因。如果你不信,今年我們就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