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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部)我找到吳淞笙先生,和他談了計劃,得到他的贊同,他表示,只要圍棋協會建立,他願意支持。後來吳老經常參加圍棋協會活動,免費指導棋迷,為悉尼圍棋的起步作了很大的貢獻。
因為是朋友,他與我下指導棋從不收費,總是一杯清茶,君子之交淡如水啊!有段時間,只要有空,我們就會相約外出,悉尼港、植物灣公園、臥龍港燈塔下,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海灘都留下我們的足跡。我們經常面對大海一邊下棋,一邊談棋論道,海闊天高地暢談。
吳老對中國棋院感情很深,經常談起曾在一起為中國圍棋崛起奮斗的老戰友,全是贊美之詞。聊及陳祖德的高風亮節,王汝南的踏實肯乾,華以剛的好學多纔,羅建文培養下一代的不遺餘力,聶衛平的氣勢,馬曉春的天賦等,都令我欽佩不已。對中國棋院任何人,吳老只有贊,沒有彈,更不會言及私事。這是其性格和修養使然。
吳老對韓國棋院也有很深的情結,他是第一個走出國門到韓國棋院當客座棋士的人,他的『大陸流』棋風使不少韓國人嘆服,在韓國享有很高的威望。韓國的許多大賽請他當立會人(裁判長)。在悉尼,他也經常免費指導韓國人。這次吳老逝世,悉尼的韓國棋迷專門舉行集會商討治喪事宜。五位韓國棋迷跪倒在吳老的遺像前痛哭流涕,他們說,『吳老屬於中國,也屬於韓國,他是國際紳士』。
記得有一次,我和吳老站在一個風景優美的海灘上,我調侃道:『我要是有錢,就在這裡建一座樓作為悉尼華人棋院。』吳老回話:『如果我有錢就建三層樓,一層是中國棋院,一層是韓國棋院,一層為普及教育,讓更多的澳洲人下圍棋。』我見他這麼偏袒韓國就故意問:『要是中韓兩國在將來某一天因為誤會而開戰,你會支持哪一方?』『那我就站在交戰雙方的中間,用身體擋住雙方的子彈。』
雖是調侃,但我相信他會這樣做的。也許在一些民族主義者看來這種說法不適當,可是他對人類的愛已經超越國界,他在中韓兩國人民之間架起一座友誼的橋梁,我們能說橋梁只屬於某一方嗎?
吳老有韓國情結,但他更愛中國,這就是為什麼他婉拒加入韓國籍的原因。他知道他的根在中國,事業在中國,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回中國培養中國的孩子。兩年前,我有心請吳老回福建老家發展,吳老很高興,我同福建圍棋協會的秘書長羅建元先生談了吳老的意向。羅建元先生表示願意合作,並當場打電話和吳老聯系,商談一些具體事宜。可惜不久後吳老的身體健康出現問題,只好作罷。不能回國發展,成了吳老終身的遺憾!
吳老經歷了兩次婚姻,第一次婚姻的破裂是因為他長期在韓國打拼,聚少離多造成的。在韓國期間,他把掙的錢悉數匯回澳洲的家,買房、養家。當對方提出離婚時,他很難過,但沒有講對方一句不好,對財產分配也沒有提任何要求,並承擔了子女的撫養費直至子女成年,他將自己所有奉獻給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作風嚴謹,他的韓國朋友曾戲稱:『就是把他丟在女人堆裡,他想的還是棋。』離婚三年後,他經聶衛平介紹認識現在的太太。吳老吸取了第一次婚姻的教訓,很珍惜他們的感情,他們夫妻感情之好被棋迷們傳為佳話。
雖然悉尼華人圍棋愛好者很多是第一代移民,正在創業階段,也絲毫沒有減退對圍棋的癡迷,但吳老沒有對手,只是每天打打棋譜,有時與愛好者在一起,過著平靜的生活。這種過於平靜的生活可能使吳老鍛煉減少,再加上澳洲比較寂寞,導致身體狀態每況愈下,但吳老在精神上是富有的,在人格上是高貴的。
吳老走了,我的心碎了,悉尼棋迷的心碎了,嗚呼!我的良師益友,您一路走好! ★黃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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