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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足球早已過了浪漫的年代,像一個只會在回憶中感嘆的垂垂老人;可中國體育卻正在一個大趕快上的年代,像一個面露桃紅的懷春女人。2007,的確讓我們左顧右盼,左思右想,中國體育站在左邊,中國足球趴在右邊,我們左手滿攥著希望,右手滿載著懮傷。
我們不能股市上漲去炒股,樓市上揚去炒樓。我們只能去關注這個行業的冰點或沸點,卻做不到沸點入,冰點出,就像這份堅守了28年的足球專業報紙一樣,市道的起伏不能成為職業選擇的理由。可是在我們的右手心裡,中國足球鉛華洗盡,繁華落盡,像一臺徹底死機的電腦,
甚至看不到重啟的希望。中國足球已經夠爛,還要去背負亞洲杯小組不出線,甚至女足也輸得毫無顏面的恥辱,可也幸虧中國足球夠爛,纔能處變不驚,債多不愁。
而在中國體育市場化鏈條的另一端,籃球卻正在以一種狂飆突進的勢頭搶佔著人們的眼球,姚明已經越來越核心,易建聯還在以熱得發燙的雙手創造著29分這樣的奇跡。這幾乎相當於董方卓在曼聯的冠軍杯比賽上演出帽子戲法,在一個既看籃球也看足球的雙棲球迷眼中,這也許就是足球與籃球的現實距離。就算中國籃球的真實市場還只是水中的倒影,那也足夠婆娑搖曳,生動得讓人眼波流轉。
有天深夜,李承鵬突然心思靈動,電話中一再建議我在報紙上發起一場關於『足球和籃球究竟誰是中國第一運動』的辯論賽。雖然籃協主
席李元偉早就替籃球表過態,而足協斗士郎效農也早以『那個易什麼聯』替足球出了口氣,但李承鵬的建議仍然有足夠的理由。三年前,由《足球》報社一手創辦的《籃球先鋒報》,在今天是實實在在的市場趨向,站在中國體育的兩大市場上,這兩份同祖同宗的專業體育報,完全可以進行一場內部辯論賽,但辯論的結果,卻注定是一場無分勝負的雙手互搏。
2007年,我們始終面對著這樣的困惑,在媒體人層面上的困惑。足球與籃球的爭執,或者說中國兩大球迷群體間的叫板,在我們身上,卻聚焦成一種難以言說的精神折磨。因為我們不能因為左手鍍了金、右手長了瘡,便砍掉右手只留左手,因為我們必須為籃球和《籃球先鋒報》
在2007年的攻城略地風光無限鼓與呼,我們也必須在足球的落寞裡毫不動搖地堅持。這使得我們無法保持專注的神情和連貫的情緒,我們只能一半臉兒哭,一半臉兒笑,在中國體育並不認為是難題的難題裡,我們焦慮著屬於足球的焦慮,快樂著屬於籃球的快樂。
2007已經過去,2008正在到來。這麼俗套的承前啟後,卻深刻地表達著我們的復雜心情。
我知道,整個2008年,中國體育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會活躍起來,去迎接一個感受巔峰的盛會,但我不知道,悄然遠征的中國足球隊,能不能在遙遠的加沙,讓我們吃一頓開心的年夜飯;我知道,2008就是一個豐收的代名詞,但我不知道,在舉國同慶的歡樂裡,中國足球會有多麼沈重的懮傷?
眼前的、伸手可及的繁華,遙遠的、不可預知的未來,我們該抓住什麼?我們該追逐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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