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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3日,坎比亞索打進制勝1球後激動慶祝,讓首開紀錄的皮爾洛(小圖)徒勞無功。這個反超和上場米蘭德比時幾乎一樣。
這是米蘭城很忙的歲末。國際忙於征服意甲,牢牢佔據榜首並不斷擴大領先優勢;米蘭則忙於征服世界,從球場到獎壇吸引所有的眼球與曝光。征服世界與征服意甲,後者本該隸屬於前者,如今卻奇特地成為互不相乾的兩道平行線。以年度最後一戰作為2007年的了斷,以一個不可能更理想的時機制作這樣一部德比戰爭片,賽程安排者的未卜先知實在令人佩服。
不消說,理論上意甲水平最高的賽事,也是雙方王牌主力的較量。兩軍的一號人物,一個為拿遍了所有可拿的獎項而得意,另一個為沒有進入世界足球先生大名單而憤怒。德比在最恰當的時候給了兩人一個機會,雖然從結果看,國際米蘭贏了德比,但雙方的一號人物的私人決斗,兩個卻都是輸家。每支球隊都想征服對手,每個王者都想征服挑戰者,不過最終意大利冠軍征服了世界冠軍,瑞典足球先生卻沒有將世界足球先生挑落馬背。米蘭德比的爭奪永遠不是一場比賽的意義,不過,圍繞米蘭德比的所有爭端最終都要回歸到比賽之中。
歐洲巴西人不再是恭維
這是卡卡年。盡管上半年冠軍杯的總體表現與收獲已經基本為年底各類大獎定局,但下半年米蘭聯賽的持續疲軟,一度讓卡卡有失去頭獎的危險。所幸,這種危險如同聖西羅每次開打前的煙霧一樣很快散去。金球獎、世界足球先生、《世界足球》雜志年度最佳球員、職業球員工會年度最佳、冠軍杯最佳球員……從記者到教練、從球迷到球員、從媒體到同行,卡卡以絕對優勢贏得所有人的一致擁護。容貌、球技、教養、風度,這是一位無可挑剔的大眾完美先生。
無論是米蘭還是巴西隊,卡卡都是主帥的最喜愛的球員。在米蘭他不止一次被拍到與安切洛蒂為場上局勢的處理爭吵,在巴西隊關於是否休戰美洲杯的爭論曠日持久,但卡卡不乏個性卻對主帥絕對服從,對事業專注卻又富於對球隊的犧牲精神。2006世界杯,卡卡是巴西隊荒腔走板的四重奏中唯一持續穩定發揮出水准的,事後又站出來公開指責隊友缺乏奉獻。但是卡卡很會掌握分寸,不會將個性凌駕於主帥之上(得獎後的卡卡不止一次聲稱願意隨軍征戰北京奧運),因此盡管與安切洛蒂有過爭執,卻相處得很好;與鄧加關系一度緊張,鄧加仍將卡卡視為球隊基石。這種『有限個性』與『無限服從』,加上卡卡天生的對戰術的領悟力和對環境的適應能力,使卡卡成為任何主帥心目中最理想的核心。
客觀說來,下半年的卡卡星光開始黯淡。然而金球就是金球,先生就是先生,得獎本身已代表公眾的認可,既無需隱諱下半年部分場次,更無需專為吹捧卡卡刻意造勢。《世界足球》雜志第一得票率與1984年史上最高的普拉蒂尼看齊,被當作與之比肩,便是一例。實際上,普拉蒂尼一人主宰1984歐洲杯的神跡幾無可能復制,卡卡這一代人得益於網絡時代的發達媒體與資訊爆炸,對志存高遠的卡卡本人,2007年僅僅是騰飛的第一步,頂峰之路依然漫長。
獲獎後立即出現低迷期,在卡卡的巴西同胞羅納爾多、小羅等身上屢番出現。榮譽到手後得意忘形、失去動力、耽迷酒色都讓他們迅速走下神壇。作為虔誠教徒的卡卡,自身素質修養超乎常人,這類情形自然不會存在,但獲獎後卡卡仍預計會出現一定的平淡趨勢,實際上這種趨勢在2007下半年已經出現了。
技術上,『最有歐洲味的巴西人』,如果在卡卡獲獎前是對他一種適應能力的贊譽,獲獎後的卡卡就不應當繼續滿足於再維持這一稱譽。卡卡的歐洲味,是他能迅速融入環境、適應能力超群的證明。但過強的戰術性,剝離了巴西足球的原味。畢竟巴西足球是個特殊的字眼,它意味著羅納爾多、羅納爾迪尼奧巔峰期那種目迷五色的靈動,那種現代足球越來越匱乏的快樂本源,隨著他們的狀態低迷和足球越來越強的戰術性逐漸湮沒。卡卡的職業生涯不乏精彩之作,但顯然,他與羅尼、小羅並非同路。
卡卡以簡練、高速見長,花式盤帶極少。隨著榮譽和獎項的不斷增加,卡卡的技術特點——那種主要拼直線速度的踢法也在一天天被對手摸透。尤其是交手多年的德比,攻擊球員的習慣球路,對手閉著眼也想像得出,卡卡的作用越來越小。米蘭德比的卡卡仍是球隊第一攻擊手,他的突破與射門依然迫使對手投入最主要的防守兵力,但以金球獎得主的高度,卡卡的表現是失色的,同時也是下半年光度開始逐漸減弱的持續結果。
要尋求下一個獎,卡卡必須在不失歐洲味的同時,真正使自己看起來像個巴西人。
新范巴斯滕最荒唐比喻
很多被期望甚高的球星,在大場面下並未發揮出。德比的卡卡如是,伊布更如是。
對國際米蘭,這是一場成功的德比戰。對伊布,這是與卡卡一次輸了的個人決斗。雖然總體而言,兩位王牌都不成功,但卡卡畢竟仍可制造威脅,伊布則大部成為進攻終結者。
這並非偶爾失准。盡管伊布在國際本賽季的強勢地位中扮演關鍵角色,但在幾場被預期的大戰中,伊布都只扮演了可有可無的角色。斗羅馬提前下場倒也罷了,戰尤文並無光彩,德比戰毫無亮色,上下半場不錯哦的地點一左一右兩度叩關,均告飛出。在被吹捧了一定時間後,伊布又回到了地上,恢復其『射門本色』。
將伊布比作新范巴斯滕,或許是《米蘭體育報》最滑稽的一個類比。一個將射門變為藝術,另一個以控帶突破見長,卻最不會射門,二者沒有任何共同點。伊布最早被當成新范巴斯滕,是2004-05賽季他剛轉會尤文,彼時他已有進球數偏少的名聲。尤文首賽季成為球隊頭號射手,『新范巴斯滕』之名一下被叫開。第二個賽季他陷入長期球荒,『新范巴斯滕』之聲頓告消失。本賽季他產量猛增,連空白一年有餘的冠軍杯也頻頻開胡,新范巴斯滕遂又被提起。
轉會國際,在曼奇尼手中,伊布的射門質量確實提高極大,但若單純以進球數評價其地位,實在是太小覷了伊布。伊布之全面特質,又豈能被束縛於純射手位置?他對球隊的作用,遠非幾個進球數可描述。只有因紮吉這類球員,評定優劣的唯一座標纔是進球數。如果卡卡的表現不以進球數為參考,伊布也一樣,他對球隊的作用是統帥型而非先鋒型。用卡佩羅話說,伊布是這支國際米蘭中唯一能決定比賽者。
被排除出世界足球先生大名單,一度令伊布相當不服。但很顯然,若要得到更多認可,伊布必須更多地在大場面上出彩。一場米蘭德比所受關注,十倍於贏一場桑普多利亞。
這一次不可能有漁翁
歐洲冠軍與意甲冠軍的米蘭德比,之前出現過兩次,分別是1963-64、1989-90賽季,兩次米蘭客場分以2比0、3比0勝出。不過那兩次鷸蚌相爭,得益的都是漁翁。
與本賽季一樣,前兩次也都是米蘭作為冠軍杯得主、國際作為意甲聯賽冠軍得主的德比。但這種意義的德比最終的結果都是拼得兩敗俱傷。1963-64賽季,本來與國際爭冠的博洛尼亞,球員被查出服用興奮劑,但法庭調查結果認為被人做了手腳。國際在打完冠軍杯決賽拿下皇馬後與博洛尼亞再打了一場被稱為『復活節之血』的附加賽,最終不敵,成全了博洛尼亞主帥貝爾納蒂尼的名聲。由於10年前(1955-56賽季)貝帥執教佛羅倫薩奪冠,再率博洛尼亞從國際那裡虎口拔牙,貝爾納蒂尼被視為專率非傳統名門(北方三強外)奪冠的神奇主帥。
1989-90賽季的故事流傳得則廣泛。一方是屢創冠軍杯名局的米蘭,一方是創2分制紀錄奪冠的國際,不過那一次國際並不在爭冠行列中。決定意甲冠軍誰屬的關鍵是在倒數第2輪,與那不勒斯同分的米蘭作客不敵維羅納,裡傑卡爾德、范巴斯滕、科斯塔庫塔與主帥薩基被裁判一口氣悉數罰下,大怒之下的范巴斯滕離場時脫下球衣擲向裁判,馬拉多納的那不勒斯則被保送成冠軍。
這一回,以國際米蘭之強勢,已經不可能出現漁翁。羅馬底氣不足,正面交鋒潰敗,也屢屢受挫於中下游。尤文實力孱弱,新人成長尚需時日,能入前四已算有所交待。其餘若烏迪內斯、佛羅倫薩等更不可能是對手,國際米蘭是處在一個和自己比賽的聯盟中,只有國際自己可以決定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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