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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武漢之前,多曼斯基在午夜悄聲起床,與翻譯張?一起將准備好的信塞進了女足姑娘們的房間,她們沒有驚動任何人。姑娘們是在第二天睜開惺松睡眼時纔看到信件的,『姑娘們,我永遠愛你們!』在看到這兩句話後,韓端斷定,多曼離開了她們。
9月24日,多曼和助手皮婭、翻譯張?以及幾名家住北京的隊員,早上8點登上了東航的MU2451航班,沒有球迷,沒有圍觀,她們的身影融入機場大廳的人群之中。
戀愛的絕唱,歡喜和落淚
與挪威女足的四分一決賽,成為多曼的絕唱。在0比1敗給對手之後,瑞典女人走進新聞發布會的大廳,面對上百名記者,流下了眼淚。我當時已經回到北京的家中,從朋友那裡得到了多曼當時的講話錄音,在錄音的前半段只剩下多曼的哭泣聲音,後面的講話也是時斷時續。在清晰的錄音中,瑞典女人告訴記者,她的眼淚不是為自己而流,而是為了中國女足的姑娘們,『今天我很難過,我哭了,這是在我執教中國隊後第一次流下難過的眼淚。中國隊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隊之一。』
在那次新聞發布會的結尾,全體記者為多曼斯基送上了掌聲。這對習慣於挑剔和責難的中國足球記者而言,是一次罕見舉動。但我並未吃驚,在此前中國女足0比4慘敗於巴西女足腳下時,一些記者在新聞發布會中已經將掌聲送給了多曼,而當時中國女足出線形勢一片慘淡。
中國隊與巴西隊比賽的新聞發布會結束後,我從新聞廳快速撤離,跑到混合采訪區。多曼從記者的身旁經過,臉色凝重。離混合采訪區不遠處是中國隊的大巴車,一旁擠滿了球迷。在回答完電視媒體的提問後,多曼無精打采地緩步走向大巴車。與以往中國隊失敗後,球迷圍堵車輛發出憤懣的吼叫聲相反,近千名球迷將掌聲和加油聲獻給多曼,瑞典女人回過頭向球迷招了招手,當晚第一次露出笑容。
多曼的世界杯不只是失落,瑞典女人給中國帶來兩次驚喜。第一次是在中國與丹麥的比賽中,宋曉麗的絕殺讓多曼在新聞發布會中露出喜悅,她將女足姑娘贊揚了一遍;第二次是中國2比0戰勝新西蘭小組出現後,多曼面對記者第一次『失語』,沈浸在喜悅中的瑞典人,嘴裡不住的念叨著verylucky!
戀愛的結束,說不清的分手理由
『戀愛結束了。』多曼將她與中國女足短暫的5個月生活描述為一場戀愛,最後她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多曼回到瑞典以後,中國足協處於被動之中,多曼以家庭原因和皮婭身體欠佳為由,將續約一拖再拖。瑞典人此前積累的人氣,讓中國足協感到壓力。媒體開始爆料,瑞典教練組與中方教練組的分歧,乃至衝突導致了多曼不歸的結果。在這之後,王海鳴等中方教練成員辭職的消息不脛而走。與此同時,也有來自於支持足協的聲音,這些輿論認為,多曼斯基來中國只是一次玩兒票,當失去新鮮感後,自然也就離開了中國,在這方面,中國足協一方是戀愛的受害者。這種指責頗具邏輯,直接將多曼送上了負心婆的位置上。
在中國媒體通力挖掘的下,多曼和中國女足的分手,衍生成了一出現代版的羅生門。雙方自說自話的功夫,不亞於一出精心編排的小品。不過在我看來,這次中國女足的被甩,只能看作是因果報應。在多曼來到中國之前,中國女足七年內已經先後六次蹬了心上人。
戀愛的方式,中國女足的全新體驗
多曼上任之初,就被喻為『鐵娘子』。不過,在世界杯期間和日常生活中,我看到她展現出來的只是女人的幽默、機智、愛美。
一個細節可以注意:在與巴西隊賽前訓練中,武漢當地為多曼和隊員們送上了一副超長的漫畫像,其中身為外國人的多曼自然鼻子超大。在看到這個不完美形象後,多曼向看臺上的記者笑著指了指那個畫像,然後站在一旁讓記者拍照。
一個細節可以注意:在訓練結束後的例行采訪中,多曼被問及將在與巴西隊的比賽中排出什麼樣的陣容時,瑞典女人笑著告訴記者,我心裡已經有數了,可我要是告訴你,那我豈不是很傻?這句話引起了在場記者的一片笑聲。
一個細節可以注意:多曼接受電視采訪,當時多曼的眼睛周圍恰好被蚊子叮了一個包,這導致的直接結果是,在整個采訪過程中,多曼一直帶著大墨鏡。
多曼管理方式的人性化成了留給中國女足的最大遺產。眾多場合,多曼對球員們的贊揚不絕於耳。在中國隊與新西蘭隊的那場比賽中,謝采霞打進了第二個球。面對記者謝采霞激動不已,但說得最多的不是自己的進球,而是多曼,『是她在訓練場上告訴我,我有能力做到我所想到的一切,她告訴我要有信心。』
女足世界杯期間,有兩件事很有意思。第一件是集體購物,多曼給中國女足的規定都是一天一練,其餘的時間規定女足隊員上街購物。在購物方面,多曼和皮亞首當其衝,跑進武漢鬧市區大大小小的專賣店,在洋教練的帶領下,女足姑娘們也越買越起勁;第二件是親友團助威。隊員們的親友被女足國家隊邀請,參加賽前聚會,一片熱鬧。
大部分媒體和球迷,對於多曼的做法表示擁護,他們認為瑞典人帶來的調節方法,充分顯示了人性化的管理,同時又給多曼添加了一份人氣。
戀愛的開始,找到了合適戀人
『當朋友們知道我有可能來到中國執教的時候,他們都建議我慎重考慮。』世界杯賽前的最後一次新聞發布會中,身著中國隊服的多曼向在座記者提起了這句話。
朋友們建議多曼慎重考慮的原因有兩方面:一方面是中國女足在阿爾加夫杯賽上創造了歷史最低戰績,並輸給了冰島;另一方面,當時中國女足內部衝突鬧得沸沸揚揚,瑞典女人的加入無異於跳入火坑。
3月27日正式上任的多曼,在幾天後帶領中國女足迎戰加拿大隊的比賽中,兩次獲得勝利,女足從一片陰霾走了出來。而隨後在世界杯前的奧運測試賽中,女足重新收獲球迷的支持,沈陽近五萬名球迷將加油聲送給了瑞典女人。
在那之後,瑞典女人始終在與中國女足的這場戀愛游戲中佔有主動,直至她將那封分手信塞進女足姑娘們房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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