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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甄磊報道羅伊懶散地躺進沙發,一邊抱著八個月大的兒子小羅伊,一邊看電視直播的橄欖球比賽。他的房子位於俄勒岡州圖拉丁,面積達到3200平方英尺,但這不是羅伊自己的豪宅,只是他租下來的臨時住所。房子靜謐優雅,完全沒有名人豪宅的感覺,甚至羅伊會讓手機一整天都處於無人應答狀態。這就是他的風格。
經過多年奮斗,羅伊不僅當選過上賽季最佳新秀,還在新賽季連續兩次當選西部最佳,並率領開拓者取得神奇8連勝。不過羅伊還是喜歡遠離聚光燈,享受卸下壓力之後的平靜生活:『對我而言,有時候最愜意的日子就是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我帶著愛犬出門,澆澆草坪……我會在鄰居的房子周圍散步,遛遛兩條狗,和它們玩一會,還有采采黑莓……』
羅伊喜歡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他對名聲、仰慕者、聚會和揮霍毫無興趣。沒有比賽的時候,他更喜歡與相識多年的女友迪亞娜·巴德維爾以及兒子小布蘭頓一起享受平淡生活,咀嚼曾經無比艱辛的奮斗過程。
[奮斗]教練訓話讓他懂得了父母的艱辛
羅伊的成長過程沒有很多人想象中那麼傳奇,他不是那種出身貧民窟的孤苦孩子,也不是天賦極高令人過目難忘的天纔少年。
羅伊的人生就像一個標准的好萊塢式故事。他的父親托尼是西雅圖一名地鐵司機,總是早晨5點就要出門上班,晚上7點纔能回家,為了貼補家用,還會經常加班。
母親吉娜總是和藹親切,在羅伊小學的自助餐廳工作。那是一所專為非洲裔美國人開辦的學校,她經常為付不起飯費的孩子們提供食物。
羅伊一家雖然不富裕,但也可勉強維持。有段時間,他們一家六口只能擠在僅有兩間臥室的公寓裡,或者去位於西雅圖燈塔山的祖母家借住。羅伊從來不覺得這算什麼。
但直到一件事發生之後,他纔意識到應該為家庭承擔一些責任了。事情發生於羅伊的少年時代,當時他為西雅圖的Yes隊征戰AAU聯賽(美國一項青少年聯賽)。
父親托尼加班加點的工作,就是為了給布蘭頓和他的哥哥埃德購買籃球裝備,以及負擔客場比賽的不菲開銷。不過對於羅伊來說,客場旅行就是和朋友們一起出去玩的最好機會。教練盧·霍布森為此狠狠地批評了羅伊:"你知道你的父母為了把你送出來參加比賽花了多少錢嗎?100美元?他們可拿不出100美元供你出來吃喝玩樂。"
之前羅伊從沒想過父母能賺多少,他總是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父母提供的一切,但這次他終於變得成熟了。
"從那之後,每次征戰AAU比賽,我都想著我不能辜負父母的付出,但之前我從沒那樣想過,"羅伊說,"我總是想著自己是在和小朋友們一起旅行,到客場來就是為了好玩。可是,當他告訴我之後,我從此發生了改變。"
從那以後,羅伊把打入全國錦標賽或者贏得MVP獎杯當作了奮斗目標。他在Garfield高中三年級時就小有名氣,收到了來自辛辛那提、堪薩斯和亞利桑那等籃球名校的邀請,華盛頓大學、岡紮加大學和俄勒岡大學都把他看成是華盛頓州最優秀的球員。
[奮斗]克服學習障礙走上明星之路
不過成功不會這樣唾手可得。雖然過去了將近五年時間,羅伊還能清楚地回憶起當時考大學的情景。
2003年1月16日,一個寒冷而陰郁的普通冬日,但對於羅伊來說,他的未來很可能就由這天決定。羅伊坐在華盛頓大學籃球隊更衣室的休息室裡,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緊張地等待他能否被大學錄取的消息。
如果這次還不能通過SAT,誰知道他的未來將會怎樣?去讀大專?還是從此遠離籃球?
他哥哥埃德就是前車之鑒,埃德精通籃球和橄欖球,曾帶領Garfield高中籃球隊打入本州聯賽的半決賽。不過學習障礙讓埃德很難通過大學入學考試,最後迫使他不得不放棄大學而委身大專。埃德的職業運動員生涯就此泡湯,兩年內他的運動纔能也泯然眾人。
羅伊也在懷疑,是不是他也將面臨類似的結局。華盛頓大學籃球隊主教練洛倫佐·洛馬爾還記得當時羅伊的疑問,"我能在大學打球嗎?"
羅伊也像哥哥一樣有學習障礙,很難通過SAT考試。他的閱讀理解能力很差,考試時總要花很多時間纔能弄懂意思。其他人只需要看一遍的問題,羅伊可能要讀上四五遍纔能大致理解。他經常是沒做完題目,考試時間就已經到了。
羅伊的首次SAT分數慘不忍睹,2002年5月,他又一次參加了考試,這次還有家教輔導。不過NCAA數據中心認定這次的成績無效,因為它比首次測試分數高了太多。
此時羅伊面臨兩個選擇:是去讀兩年大專還是再考一次SAT。權衡再三後,他覺得自己還不能放棄。於是,11月他又進行了一次嘗試,但依然名落孫山。
2002年12月7日,這是羅伊能參加的最後一次官方考試。如果這次再失利,他只好去讀大專。羅伊承擔著很大的壓力,他一邊要准備考試,一邊要賺錢養家。每天天還沒亮就要起床,7點趕到西雅圖港,搬運來自世界各地數不清的各種貨物。然後再用水管衝洗船上的集裝箱。這樣的工作每小時只有11美元的薪水。
中午吃完飯,他會飛快地跳到自己的車裡,去接受家教輔導。如果車門開的時間太長,工作場所的臭氣就會湧進來,碼頭上的工人們也都很支持他參加考試。"你有機會去上大學,好好珍惜這樣的機會,"同事經常對羅伊說,"你可不能一輩子做這個。"
終於到了1月,羅伊在球員休息室等待著。當聽說洛馬爾教練讓他去辦公室時,他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過這次他的奮斗沒有白費,生活就此進入拐點。
學習障礙、SAT失敗、被人忽視……羅伊把每個困難當作是一次挑戰。"我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羅伊說,"當你遇到機會,你必須充分利用好它。如果能重新來過,我依然會這麼做,這就是我成為我的原因。"
這不是一位NBA球星的典型生活,但羅伊本身的成功就具有非典型性。很少有人把他看作一個難得的好苗子,他是經過了艱苦奮斗纔走到今天。羅伊的成功看起來似乎易如反掌,但他永遠不想忘掉其中的種種艱辛。"有時候我會感到不安,"羅伊說,"沒人記得那些事,哪怕只是過去了兩三年,當時我一點都不起眼。但現在他們卻感覺'羅伊很容易就到了這步,他已經擁有一切。'但有時候,我會坐下來告訴自己,人們並沒有看到我為此奮斗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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