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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東西南北中,發財到廣東。自從1980年代開始,珠三角上的南粵大地就依靠政策優勢展現了蓬勃生機;生機的蓬勃,就是文化和體育的蓬勃。
深圳是珠三角的第一座明星城市,特區概念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痕跡;廣州是第二座明星城市,它曾經顯得那樣無拘無束,充滿奇跡。如果有第三座,則是從來沒有得到過像深圳和廣州那樣重視的東莞。在2003年中國社科院發布的《中國城市競爭力報告》上,除去香港和澳門,東莞排在中國所有內地城市的第5位,僅屈身上海、深圳、北京和廣州之後。東莞以小城彈丸之地,競爭力指數超過沈陽2倍、長沙3倍、鄭州8倍。
評定一座城市的競爭力,有很多具體指標,比如居民的年收入、人均手機數、城市就業率等等,但歸根結底,是這座城市聚攏的財富。有財富就有人纔,財富的吸引力、小城市的平靜和單一性,使職業體育在東莞這樣的小城更容易迅速崛起,成為城市的名片,也成為企業家彰顯企業文化深度的象征。
在23輪CBA之後,盤踞在東莞的雙雄廣東宏遠和東莞新世紀分別排在積分榜的第一和第四,組成了CBA歷史上最強大的一對城市德比,不但勝過當年北京德比,也遠勝同時期的浙江德比。宏遠是中國籃球歷史上最早的職業俱樂部,東莞是最新崛起的力量,兩支球隊的成長都穩健而健康。宏遠聲勢浩大,東莞潛力深厚,就像驅車開入東莞的街道,酒店雄奇、樓宇片片,盡是宏遠名下的產業;新世紀的財富則像安靜的海水,不動聲色,卻深不見底。
像他們的城市吸引內地的技術人員和勞動者一樣,宏遠和東莞都以重金吸引內地籃球人纔加盟起家,隨後鋪開發展之路。但前後相隔10年(宏遠1995,東莞2005),宏遠之路與東莞之路並不完全相同。宏遠啟程的時代,聯賽初創,職業意識普遍在開蒙時代,保級壓力巨大(12支球隊2支降級)。因此宏遠以一眾久經沙場的老將穩定住局面,保住聯賽位置,同時全力加強青年隊建設,不斷換血,最終以自己培養出來的近衛軍打造出宏遠王朝。東莞開創在CBA的迅速發展和生長時代,職業意識逐步形成,聯賽取消降級制度,徹底解放了成績壓力。這讓東莞跳過了宏遠的第一步,直接引入張凱、王晶、邱彪這一批青年纔俊,讓他們隨著球隊的成長而成長。於是在成績曲線圖上,宏遠劃過了一個清晰的馬鞍,起點極高(1995年亞軍),回落調整,再次衝頂;東莞則不怕以最低點開局,緩步衝高。
在中國特色的職業體育環境下,球隊最大的造血機能來自青少年梯隊培養,而不像NBA那樣來自大學。對青少年梯隊的投入和建設,往往成為一家成熟職業俱樂部運作的決勝點,而這正是東莞雙雄目前有別於其他地方私有企業經營俱樂部的最大表象特征。對青少年梯隊的投入,就像澆花從澆根開始,短期內也許不明顯,但卻是健康生長的保證,這恰恰體現了企業運營俱樂部的態度,是僅僅要一則廣告,還是抱著營銷的職業態度打造萬世之基業。
在這樣的意義上,東莞生於與宏遠相同的理念,開創於與宏遠不同的時代;沿著與宏遠相同的步伐,留下了不同的時代烙印。無論是什麼特色的職業體育,首先都需要巨大的財富保障,有了財富保障,纔有資本和能力進行長期運營,避免短淺的目光。財富之外,則是文化和視野。
殊途同歸,東莞模式,如今只在小城東莞——他們的CBA競爭力,甚至超越了他們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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