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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雷電擊中同一棵樹杈的概率是極低的,愛玩賠率的英國人知道這個。因此,當穆裡尼奧明確退出參選,卡佩羅又攜律師飛到倫敦面試,媒體已經覺察到,下屆國家隊主帥非意大利人莫屬,不會再發生斯科拉裡半道變卦的尷尬。
英格蘭主帥一職,集壓力和榮譽於一身,是僅次於唐寧街的國務,將帥杖交予卡佩羅,是足總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委屈之後的決定。與過去出於私人恩怨率性拍板,或在壓力下倉促指派相比,足總這次和業界名宿緊密合作,將國家隊托付給一位常勝將軍,是自拉姆塞爵士之後最正確的拜帥。這個決定的代價是500萬英鎊的年薪,卡佩羅要價不低,但和埃裡克森不同,他一定讓你贏得該贏的錦標。
和當初埃裡克森履新時舉國嘩然、義憤填膺的情形相比,這次外教掌印眾望所歸,仿佛一只無形的手,將卡佩羅上任的所有障礙先行掃除。上月底,英國媒體討論是否還有英格蘭帥纔明珠暗投,《泰晤士報》花了很大篇幅為本土教練吶喊,吹捧英超年資最長的朴茨茅斯主帥雷德克納普,不惜將一個無尺寸之功的平庸教練、仍被轉會黑金丑聞困擾的疑犯,描繪成英明善斷的在野遺珠。不料話音未落,雷德克納普就和4位曾與他共事的男子,無端在凌晨遭警方突襲羈押,雖然盤問無果很快獲釋,但雷德克納普執教國家隊的夢想也就胎死腹中了。維納布爾斯只因有官非在身,即使率隊打進歐洲杯四強也要下課,何況還沒上課的雷德克納普被正式『逮捕』。這一事件,將任何國產教練覬覦英格蘭帥位的企圖徹底粉碎。
聘請外教早有預謀。麥克拉倫兵敗莫斯科時,媒體已經醞釀即使英格蘭突圍也要倒他;英格蘭在溫布利負於克羅地亞次日,媒體就呼吁趕緊致電卡佩羅,以免真命天子擦肩而過。只是當時候選人甚眾,穆裡尼奧、奧尼爾、裡皮、克林斯曼、卡佩羅甚至希丁克都是熱門,弗格森和基恩更先後為穆裡尼奧進言,卡佩羅並沒有絕對的勝算。隨著奧尼爾和穆裡尼奧等人相繼退出,卡佩羅成了不二之選。
其實真正角逐帥位的只有卡佩羅和穆裡尼奧,後者的優勢是在英超執教三載,語言沒有障礙,且多名國腳是他在切爾西的嫡系。但《衛報》呼吁要慎重:葡萄牙人的大嘴巴會和埃裡克森的緋聞一樣,到頭來尾大不掉。既然兩人都是贏家,風格並無二致,那麼找一個形象正派、穩重嚴厲的人,更能讓足總省心。人們依稀看到當年拉姆塞上臺的一幕重演。
自拉姆塞以降,從默瑟直到麥克拉倫,足總選帥的標准和邏輯莫名混亂。默瑟代管國家隊,將英格蘭從拉姆塞那拘謹僵硬的體系中解放出來,在1974年世界杯的那個夏天出訪熱身,成績和場面都不錯,但足總急等成績,看中帶領利茲聯橫掃國內的裡維,裡維揚言要組建一支由『混帳王八蛋』組成的球隊痛扁對手,孰料愛財如命的裡維為35萬英鎊叛逃阿聯酋。於是足總又將選帥的標准定為正人君子,已過盛年的格林伍德掛帥,開『補鍋』『輪換』之先河,無論場面好壞,他都不願維持贏球的陣容,最大的失誤是沒有重用霍德爾。此後,羅布森因固執離任,泰勒因打法難看下臺,霍德爾因言獲罪,基岡則是空有激情,每一位繼任被炒的理由都不同,足總究竟需要什麼樣的主教練,誰也不知道。
卡佩羅從各方面滿足足總的需求,端的是張榜招賢的奇跡。年屆花甲,正是職業生涯的頂點,卡佩羅什麼世面都見過,該贏的都贏了,英格蘭現在要的就是贏;意大利人將足球視為工作,窮盡各種手段追求勝利,他們是職業足壇的一流專業人士,是那些緬懷業餘足球餘韻、將足球當成游戲的英國人無法比擬的,埃裡克森在意甲浸淫那麼些年,已經有足夠的資本帶英格蘭進軍大賽八強,何況正宗的意大利名帥?
斯科拉裡出爾反爾,希丁克甚至不願面試,都讓現代足球的鼻祖很沒面子,但卡佩羅對未來東家畢恭畢敬,將工作計劃詳盡展示,英國人自然不在乎他的工錢比『冒牌意大利』教練埃裡克森更高;埃裡克森、霍德爾、維納布爾斯和裡維都因丑聞下臺,但足總無須操心卡佩羅的人品,卡佩羅迄今未和女人不清不楚,他要起價來絕不手軟,但絕對尊重合同,堪稱實力派加傳統派。
其實,穆裡尼奧和卡佩羅都是同門,打法以贏為終極目標,狂人固然年少得志,言語風趣,天生的媒體寵兒,但比較起贏,誰贏得過卡佩羅?何況卡佩羅還是踢球出身,32次入選意大利隊,比未經職業熏陶的穆裡尼奧又勝出一籌。
專家加贏家加聖人加工作狂,捨卡佩羅其誰也哉?
除了拉姆塞,歷屆英格蘭隊都存在國腳未盡其纔的問題,進入新世紀,更有球星把持國家隊戰術的新病。卡佩羅是最適合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媒體對他的到來寄予厚望:從此理清英格蘭中場誰掌舵誰挑水,定下陣型和陣容,各司其職;從此讓每位國腳放下架子盡忠王事;從此讓困擾英格蘭長達10年的左翼偏癱藥到病除;從此讓英格蘭在面對魚腩和強敵都通殺不赦。不過,卡佩羅只有兩年半時間,即使他是一劑猛藥,但讓英格蘭成為大賽四強,兩年半是否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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