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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袁漢
格雷格
你這老家伙
波特蘭是一座熱愛籃球的城市,這裡的球迷承受了比別人更多的煎熬。多年以來開拓者戰績不佳,球場外的麻煩卻是接二連三,以至於落下『監獄開拓者』的惡名。奧登的到來讓球迷們看到了開拓者復興的希望,他們堅信這位『狀元秀』能延續比爾·沃爾頓、克利福德·羅賓遜和薩博尼斯留下的光榮傳統。
此刻,這位光榮傳統的繼承者既不能上場比賽,也無法進行大運動量的訓練,只能靠玩電子游戲來打發時光。奧登是《吉他英雄》系列游戲的忠實愛好者,最近他整天沈迷在《吉他英雄II》中無法自拔,游戲裡的一首《自由鳥》更成為他最喜歡的歌曲。
跟朋友們混在一起的時候,奧登還是個童心未泯的大孩子。朋友們喜歡拿奧登那張皺紋叢生,看起來像40歲的臉開玩笑,而他通常都是傻笑著任人嘲弄。
『格雷格是個老家伙,本·富蘭克林的風箏架子就收藏在他的公寓裡。』
『格雷格是個老家伙,讀《聖經》都能勾起他的無限回憶。』
『格雷格是個老家伙,他上高中的時候,人類歷史還沒開始。』
在所有拿自己的年齡開玩笑的俏皮話中,奧登印象最深的還是打大學聯賽時聽到的那句。那是在奧登效力的俄亥俄州立大學與密歇根州立大學的一場比賽中,看臺上一位對方的球迷大吼一聲:『格雷格,講講你在二戰時的經歷!』這句話一出來,奧登的隊友們連肚子都笑疼了。
『那句玩笑實實在在地傷害了我。』奧登說,『我的隊友們當時什麼也沒說,可是一回到更衣室裡,他們著實把我笑了個夠。我一般都會把對方球迷的嘲笑當成耳旁風,不過有些球迷在這方面是專家,他們會仔細研究你的弱點,以及怎樣纔能把你傷得最深。』
他就像架
沒翅膀的噴氣機
NBA歷史上的下一個偉大中鋒甚至無法在開拓者首發,當格雷格·奧登走進球隊訓練場旁的會議室時,要靠腋下兩根1.8米長的銀色拐杖支橕身體的重量,他看上去就像一架沒了翅膀的大型噴氣機。奧登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讓身體不向前栽,最後他終於走到會議桌盡頭,把自己塞進一張椅子裡,輕輕呼出一口氣。
一個多月來,奧登都是這樣艱難前行,自從右膝手術讓他的新秀賽季還沒開始就已結束後,拐杖就成了他最親密的伙伴。奧登最初的術後生活除了躺著就是坐著,這個19歲的小伙子只能盡量表現得樂觀一些:『只不過是幾周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跟漫長的NBA賽季比起來,這點時間算不了什麼。』
這是開拓者對黃蜂的主場揭幕戰,奧登來到玫瑰花園球館,只為接受近兩萬名球迷的山呼朝拜。不能否認這只是一場秀,但奧登還是急切地盼著這一刻的到來。玫瑰花園的燈光突然全滅,當一盞聚光燈亮起時,奧登就站在光環中央,在全場球迷噴薄而出的歡呼聲中,他把手中的拐杖扔了出去。
扔拐杖這招是開拓者公關人員絞盡腦汁得出的創意,他們知道這些球迷需要安慰。開拓者球迷長久以來一直在等待球隊救世主的降臨,他們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天纔中鋒,卻發現自己還要耐心地再等上一年。盡管受傷不是奧登自己的選擇,他也難免在心底對球迷們懷有一絲愧疚。
表演結束後,奧登又回到現實世界,這意味著無休無止的靜坐等待。整個賽季,奧登將是玫瑰花園最特殊的看客,他拿著超過460萬美元的年薪,坐在離球場最近的座位上,一點不漏地看完每場主場比賽。如果你以為奧登很享受這種生活,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格雷格現在的處境就像一個來到公園裡的小孩子。』開拓者小前鋒韋伯斯特說,『他只能乾看著別的孩子玩,你說他心裡怎麼會不急。籃球場就是格雷格的游樂場,他渴望跟我們一起玩耍,我們也迫不及待地等著他早點加入。』
無聊日子,還好有條叫巴克利的狗
奧登把天性裡的低調作風帶到了波特蘭,盡管他無法參加訓練,但他每天都會去球隊的訓練場報個到。
奧登這樣描述自己半天的生活:起床,遛狗,吃一碗麥片,去訓練場,吃一盤水果外加一杯補充蛋白質的飲料,邊看電視邊做恢復訓練,做增強四頭肌的舉重訓練,下游泳池游上一小時,然後吃午飯。
這種一成不變的日程是如此枯燥,就連有比賽的日子也很難讓奧登興奮起來。開拓者本來可以給奧登放個大假,讓他在家中好好休息。但球隊管理層擔心長期脫離集體的生活會讓他感到孤寂,於是他不得不在每次訓練和每場比賽前跟全隊會合。
『我們想讓格雷格感到他是這支球隊的一員。』麥克米倫說,『我們不會讓他失蹤一年,他將跟我們周游全美。格雷格還不能打球,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就培養他的集體歸屬感,等到他傷愈復出的時候,至少不必從頭熟悉每個隊友。』
沒有籃球的日子裡,奧登只好變著方兒花錢,對一個驟然變成百萬富翁的人來說,他花錢的方式未免太小兒科。奧登給自己買的第一件禮物是一臺52英寸的大屏幕電視,這臺電視的唯一用途就是玩游戲。奧登的游戲室裡已經有嶄新的PS3和Xbox 360,他正准備添一臺WII。
『我已經買到了《吉他英雄III》,還沒來得及拆呢。』奧登興奮地說,『有時間我會玩個夠。各種游戲我都喜歡,尤其是冒險游戲和《極品飛車》這樣的賽車游戲。現在我正在玩《音速小子》,怎麼玩也過不了關,我的PS3就是專為打這個游戲買的。』
《NBA 2K8》也是奧登近來最喜歡玩的游戲之一,只有在那款游戲中,他纔能操縱著自己,找回一點在籃球場上呼風喚雨的感覺。奧登吹噓道:『我在游戲裡是只野獸,我可以打控衛、防守卡梅洛·安東尼、投三分,在任何人頭上扣籃……如果這是真實的比賽該有多好。』
目前奧登的恢復性訓練還在第一階段,他在百無聊賴之中也會寫寫博客,或是跟自己的狗玩上一會兒——順便說一句,那條狗的名字叫『愛吃巨無霸的查爾斯·巴克利』。除此之外,奧登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想象下賽季,他准備在每次扣籃後都向對手說點什麼。
『我不擅長說「垃圾話」,不過興頭上來的時候我也說得不差。』奧登說,『別忘了我來自俄亥俄州立大學,那裡的每個球迷都是說「垃圾話」的大師。你看這句怎麼樣:「你媽媽老得參加過一戰。」不,這還不夠猛。讓我想想……有了:「你媽媽老得參加過南北戰爭。」』
拉拉隊美女
我很有興趣
養傷的時候,奧登盡量躲開外界的紛擾,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他在為俄亥俄州立大學打球時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大一賽季開始前,奧登右腕受傷,錯過了足足七場比賽,那時候他也是坐在替補席上,默默地扮演著一個大號拉拉隊員的角色。
『從那是起,我就學會把球迷的某些話當耳旁風。』奧登說,『我還記得我們跟北卡羅萊納大學那場比賽,看臺上的每個人都在噓我們,聲音大得讓我們連教練的話都聽不清。當然,我在那場比賽中並沒有上場,不過那依然是一次瘋狂的經歷。』
奧登沒什麼好抱怨的,俄亥俄州立大學的球迷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在客場受到的羞辱,全都可以在主場找補回來。奧登把母校的球迷形容為一群『卑鄙的壞小子』,他們的尖酸諷刺能讓某些客隊球員抬不起頭來,他們的某些髒話讓奧登都羞於啟齒。
由於自己有當義務拉拉隊員的經歷,奧登對拉拉隊員們也特別有好感,那些女孩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她們的舞蹈和各種特技表演也確實能吸引眼球。有人問奧登對拉拉隊員們是否感興趣,他沒有像大多數球員那樣扭捏作態,而是爽快作答。
『為什麼不呢?她們都是美女。』奧登說,『在場上打球的時候,我沒時間看拉拉隊員,不過暫停時我總忍不住朝她們的方向瞟兩眼。要是教練正在訓我,我就更希望把頭轉到一邊,讓自己不那麼難堪,這時看拉拉隊員就是分散注意力的最好辦法。』
奧登只是在開玩笑,俄亥俄州立大學主帥薩德·馬塔是他最尊敬的教練之一。當初奧登選擇大學時只有兩個條件:離家近、教練好。馬塔只和奧登見了一面,就讓這位已經名滿全美的高中籃球天纔決定到俄亥俄州立大學打球。
『我個人不大喜歡那些傳統的籃球名校。』奧登說,『到杜克大學、喬治敦大學或北卡羅來納大學打球,會讓我承受許多壓力。那裡的球迷認為你無所不能,一旦你輸掉比賽,他們又會用鄙視的眼光看你。俄亥俄州立大學一向以美式足球聞名,在那裡我可以安心打球。』
他對波特蘭
道歉不下20次
今年夏天的選秀大會開始前,開拓者管理層意識到,只有讓球迷更多地參與其中,纔能喚回更多人對球隊的支持,於是他們發起了一次球迷公投,讓他們來決定挑選奧登還是凱文·杜蘭特。
開拓者新任總經理凱文·普裡查德有一個夢想,他要讓這支球隊改頭換面。跟他的前任鮑勃·惠特席特相比,普裡查德更注意更衣室裡的和諧氣氛,他還是主帥納特·麥克米倫最堅定的盟友,他的支持讓後者可以按照自己的計劃組建球隊。
在麥克米倫手下,開拓者的陣容迎來了久違的穩定,年輕的羅伊和奧爾德裡奇成為球隊的核心,他們不僅是場上領袖,還要用自己的青春陽光照亮開拓者的陰暗形象。上賽季羅伊以絕對優勢當選『最佳新秀』,奧爾德裡奇也在大前鋒位置上嶄露頭角,然而他們都不是這支球隊缺少的靈魂人物。
奧登說,如果不打籃球,他的理想是做一名牙醫,他在學校裡最喜歡的科目是數學,他待人彬彬有禮又不失幽默,這些都讓他成為開拓者未來領袖的理想人選。奧登的防守和籃板球天賦能夠賦予這支球隊全新的性格,更可貴的是他身上那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上天似乎也看膩了開拓者承受的苦難,他們並不是上賽季全聯盟戰績最差的球隊,卻幸運地在這個選秀大年抽中了『狀元簽』。選秀抽簽結果出來那天晚上,無數興奮的球迷頻頻訪問開拓者的官方網站,令網站陷入癱瘓,玫瑰花園的季票預訂電話也險些被打爆。
接下來是9月13日,一個彌漫著不祥氣味的日子,奧登在訓練中不幸受傷的右膝在這一天接受了手術。微骨折手術曾經毀了不少NBA老將的職業生涯,如今它又將奧登的第一個職業賽季扼殺在搖籃之中。普裡查德召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滿懷負罪感的奧登在會上反復道歉不下20次。
『我知道受傷是無法控制的意外。』奧登說,『沒人希望受傷,我更不會通過這種方式來逃避新秀賽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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