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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海話中的罵,常是批評的代詞。常有人說:『今天被老板罵了一頓。』這裡的罵,指的是批評。
寫了二十多年的足球,從蘇永舜開始,一路罵了過來。罵了二十多年了,還在罵。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記者,或者說報人,有許多類型,用批判的眼光入世論事,是一類。本人屬此類,不想改,也改不了。
2記不清具體日期了,一天深夜,在萬豪酒店的咖啡廳與朱駿偶遇,聊了些什麼也記不清了,但朱駿說過的一句話,還是留在了記憶裡,他說:『希望你不要罵我。』朱駿說的罵,也是批評的意思。
朱駿說那句話的時候,還未搞申花,本人還在與體育沒什麼關系的《上海星期三》服務,所以點頭應允。未曾料,一年後,一紙調令,本人改到《東方體育日報》服務,這就不得不罵朱駿了。
3不得不罵朱駿,理由有三:其一,申花一直是上海球迷關注的一個焦點,申花的球迷也是《東方體育日報》的讀者,想讀者所想,言讀者所言,就得抓住申花這個焦點;其二,朱駿是申花的一把手,對申花的勝負得失,上下起伏,負有第一責任;其三,申花本賽季出現了許多問題,而且潛伏著更大的危機。
4到《東方體育日報》後,有關申花,寫過四篇短文,《剛剛開始》(先打招呼)、《撓癢癢》(再打招呼)、《說蟹》《粗略比較》(加重分量),這也算是另一種類型的先禮後兵。《望聞問切說申花》的一季、二季、三季,基本上也是這種節奏。很顯然,這是有策劃的,也是有目的的。這,不必隱瞞。
5舊賽季結束,新賽季未到,利用這個較長的空當,找找申花的問題,說說申花的不是,搭搭申花的脈搏,開開治病的藥方,讓申花的上上下下,尤其是讓朱駿這個一把手,有個反思的時間和空間,時機恰當。
目的是明確的,是希望朱駿抓住休整期這個空當,抓住申花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解決兩三個突出的問題,讓申花以新面貌出現在新賽季。
6申花14年,它不僅僅是一支球隊,它不僅僅是一個品牌,它已成為上海這座城市的一個情結。一談到申花,首先浮在眼前的,不是曾經的郁知非,不是曾經的徐根寶,不是曾經的樓世芳;也不是現在的朱駿,現在的德發,現在的金貴;而是曾經守候在現在仍然守候在電視機旁觀戰的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太;而是曾經每場都坐在看臺上現在仍然每場坐在看臺上觀戰的一位體重一百三十五公斤的大胖子;而是曾經一直坐在看臺上攙著一個小孫女觀戰的一位一頭銀發的老伯伯;而是曾經每場必到坐在看臺上聽比賽的雙目失明者……
7申花從來就不是哪個人的申花,申花以後也不會成為哪個人的申花,申花是上海這座城市的申花,申花是上海以及周邊地區無數球迷的申花。離開了上海這座城市,沒有了數以萬計球迷的申花,也就不是申花了。這是一條定律。不管今後的申花是國企掌舵,還是私企控制,或是外企操縱,這條定律不會變。
8美國人格雷澤買下了曼聯,他沒有也不會將曼聯搬去紐約。紐約比曼城更大更現代更知名,但紐約沒有曼聯的無數熱情而忠誠的球迷。格雷澤沒有發瘋。格雷澤十分明智。他買下了曼聯,他知道曼聯屬於曼城,屬於曼城的球迷,所以他沒動一兵一卒。同樣的情況,多了去,譬如馬德裡的皇馬,巴薩羅那的巴薩,米蘭的兩個米蘭,羅馬的羅馬,慕尼黑的拜仁,馬賽的馬賽,裡昂的裡昂,等等,等等。
9朱駿說,申花是屬於他的,而不是屬於上海的,不是屬於球迷的,他想怎樣就怎樣。朱駿還說,只要他高興,馬上就可以把申花的名字改掉。申花究竟屬不屬於朱駿,有待查考。退一步而言,就算申花的產權已屬於朱駿,也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朱駿個性張揚,說些大話,說些瘋話,當真是沒什麼意思的。不過,講點道理供他參考,也許是必要的。
10讀書不多,學問不大,對申花究竟屬於怎麼樣的一個東西,想不出專用名詞,也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但是,申花是個文化符號,恐怕是沒有疑問的。怎麼解釋?這樣說吧,譬如《新民晚報》,就是上海的一個文化符號。如果你將『新民晚報』改成『人民晚報』,改成『東方晚報』,改成『上海晚報』,就是件讓人難以接受非常奇怪的事情。如果將『上海申花隊』改成『上海朱駿隊』,難道不奇怪?難道可以接受?
11沒有法律規定,《新民晚報》不可以更名;也沒有法律規定,上海申花不可以更名。但是,法律之外,還有個約定俗成。約定俗成的力量,許多時候超過法律的力量。譬如生了個兒子,為兒子起名,法律沒有規定該起什麼的名字,也沒有規定什麼樣的名字不可以起,如果起個『胡言亂語』,起個『張牙舞爪』,派出所的民警就不會給你登記。就算給你登記了,這樣的名字也會成為一個笑柄。誰願意成為別人的笑柄呢?
12衛星已經登上月球了。如果有錢,弄個火箭,弄個飛船,把申花隊弄到月球上去,或許就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想給申花取什麼樣的名字就是什麼的名字了。因為,月球上沒有上海,月球上沒有球迷,月球上沒有約定俗成。問題是,教練願意上月球嗎?球員願意上月球嗎?沒有教練,沒有球員,哪裡還有球隊?
13有錢能使鬼推磨,那是誇張。有錢能使磨推鬼,那是荒唐。凡事都得有個度。誇張,也是有個譜的。朱駿就像個畫漫畫的,喜歡誇張,習慣誇張,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不要太誇張。太誇張,其實是荒唐的另一種說法,客氣的說法。
申花這一年,在一些方面,朱駿玩得太誇張了。收斂點,規范點,憑朱駿的財力,憑朱駿的纔氣,明年的申花還是可以玩一玩的。只是,這個一點,那個一點,朱駿就不自在了,不舒服了。個性使然,有什麼辦法嗎?
其他:本來寫到『13』就結束了,本來的標題就叫《十三不靠》。這個『其他』是後加的。是因為看了一點東西,腦子裡老是盤旋著一種動物,連並想到的是,朱駿不靠譜的張揚,無限制的膨脹,外因是起了一定作用的。當身邊有人把你當成『耶穌一樣的救世主』,整日裡頂禮膜拜,是人,想不張揚,想不膨脹,也難。
張揚,膨脹,不是問題。如果張揚的朱駿,膨脹的朱駿,把申花抓實了,搞好了,張揚和膨脹不僅是可以容忍的,而且還會平添出不少的熱鬧,讓人們茶餘飯後有些談資,也是蠻好的一件事。
罵是手段,不是目的。目的是希望朱駿靜下心來反思反思,看看什麼地方需要改進,什麼地方需要加強,什麼地方需要修補,什麼地方需要開拓,怎樣穩定申花,怎麼提高申花,來年讓申花有個新局面,好局面。
祝朱駿好運!祝申花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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