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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王猛洛杉磯報道
這個賽季,姚明第二次來到了洛杉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錯過莫布利了。
上一次來這兒,是賽季的揭幕戰,中場休息時,姚明正屏氣凝神地坐在板凳上,准備下半場的比賽。弗朗西斯走了過來,拍了拍姚明的肩,說:『姚,老貓來了,就坐在場邊看球呢。』姚明趕緊站起來身來,環視了一圈,也沒看到莫布利的身影。
莫布利的座位距離球場有四五排,在聚光燈的光環之外。姚明站著光環的最中心,從亮處往暗處看,一無所獲。
姚明和莫布利擦肩而過,只有弗朗西斯跳過了前兩排座位,走上看臺,和莫布利緊緊地擁抱。
【兩年後的相逢】
和快艇的這場比賽,不僅僅是姚明又一次見到莫布利,也是兩年多以來,他、弗朗西斯和莫布利這哥仨第一次同時站在球場上,無論比賽的輸贏如何,至少他們三人能夠湊到一起,嘻嘻哈哈,熱熱鬧鬧地侃上一陣兒。
比賽之前,三個人湊到了一起,莫布利的左胳膊上戴著護具,姚明上去拍了拍,說自己剛剛把這玩意兒給摘了。老貓纔對姚明的胳膊沒興趣,他使勁兒搓著姚明的腦袋,因為午睡,姚明的頭發亂亂的,往一邊斜著,他不好意思地笑著。老大纔不跟老貓囉嗦,上來就是一套組合拳,砸在老莫布利的肩膀上,三個人哈哈地摟在一起。
這讓姚明想起了自己剛來NBA,剛來休斯敦的那些日子。站在一個高峰上,回身俯視過去一路的艱辛,和艱辛中夾雜的歡樂時,姚明唏噓感慨。
『老大和老貓都在的時候,球隊裡那叫一個熱鬧。那時候,在大巴上,老大喜歡坐在最後一排,莫布利和諾裡斯就也跟著他坐在最後一排,他們三個聚在一起,簡直是在大巴後面安了個高分貝的擴音喇叭,吱吱嘎嘎,高興得不得了。這三個人都是活寶,有他們在的地方就有笑聲。』
那時候,姚明還是個乾瘦乾瘦的青澀少年,剛剛邁入NBA的大門,興奮,躊躇,不知所措。那時候,弗朗西斯和莫布利是火箭的支柱,他們兩個是姚明的向導,給他指著哪兒是美景,哪兒是陷阱。
【初進NBA的頭兩課】
姚明還記得很清楚,他和弗朗西斯的第一次談話是什麼樣的:火箭為持季票的球迷辦了一個聚會,是午餐聚會和高爾夫,訓練之後,弗朗西斯開著悍馬把我從訓練場帶去高爾夫球場,路上我和弗朗西斯開始了第一次交談。
『你有女朋友嗎?』他問。
我說,『有啊。』
『當心了,』他說,『他們都想要你的錢。』
歡迎來到NBA,我想,我剛學到了第一課。
後來我告訴老大我女朋友給我的紅繩結,就是我左手腕上,戴久了現在已經松了,我就常常擼到胳膊上。我告訴老大,『在中國,一個繩結代表一個女朋友。你的話,我想需要10個吧。』
沒多久,莫布利也給姚明上了他來到NBA的另外一個第一課。姚明繼續著他的回憶:『季前賽,去聖安東尼奧打第一個客場,莫布利就想拉著我去脫衣舞俱樂部。當時我嚇了一跳,心說,這就是NBA啊,有點意思。』
可到最後,弗朗西斯和莫布利也沒能把乖孩子姚明拖進NBA生活的燈紅酒綠裡,每次去客場,姚明都在酒店房間裡打游戲,看電影,心裡惦記著不在身邊的葉莉。
【曾經看到的未來】
三個人在一起的兩年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影影綽綽地在姚明的腦海裡浮現,這些回憶大部分都是帶著微笑的,因為莫布利和弗朗西斯太喜歡搞笑了。
可當這些喧鬧的笑聲逐漸遠去消逝之後,姚明在自己的記憶裡看到了一幅畫面,在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之後,他發現,自己腦海裡和弗朗西斯、莫布利有關的最難忘的記憶,竟然是那一幕。
『范甘迪來的那一年,就是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第二年,賽季開始之前,我們三個人一起在球館的門前拍過一張照片,作為休斯敦紀事報的頭版照片,肩並著肩,唉,滄桑啊,感慨啊。』
那一年火箭從原本的康柏中心搬到了如今的豐田中心,姚明說到球館,就是豐田中心。三年前,這座巨大的建築剛剛建成,火箭也脫下原本的球衣,換上了紅白相間的新隊服。哥仨穿著簇新的球衣,背後是新家,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燦爛的笑容。
他們以為自己還會在一起繼續戰斗,他們仿佛看到了很遠很遠的未來。
只可惜,在這張照片還沒來得及泛出黃色的時候,兄弟三個就分道揚鑣了。火箭隊進行了大換血,送走3名先發球員,包括斯蒂夫·弗朗西斯和卡蒂諾·莫布利。7人的大轉會,得分王麥迪走到了姚明身邊。
【分手總是一種痛】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姚明一點思想准備都沒有。他只知道,老大和老貓已經跟范甘迪鬧得不可開交了,兩人合計著鬧到高層去,以此來制約范甘迪。為了能成功,莫布利找到了姚明,希望大個子這次能跟他和弗朗西斯站到一起,可是,姚明沒有答應。
在那個夏天分手之後,哥仨的人生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駛去。當時的小兄弟姚明,成為了聯盟最頂尖的大個子。老大和老貓在奧蘭多過得並不開心,莫布利先被交易了出去,當時魔術正在打客場,弗朗西斯在更衣室裡聽到了這個消息,勃然大怒,砸著板凳發泄不滿。此後,老大的職業生涯急轉直下,終於,帶著尋找第二春的目的,弗朗西斯又回到了姚明身邊,只是這一次,他們中間還站著麥迪。
以前在他們中間站著的莫布利,在洛杉磯安逸地生活著,不好不壞,無欲無求。
姚明說:『有時候回頭想想這些事兒,覺得人生實在太有趣了。還有一件事兒,我也記得挺清楚的,我職業生涯的第十場比賽,打順了,得了30分。比賽之後,老大把他的西裝扔給我,說,打得不錯,獎勵你一下,幫我把西裝拿到飛機上。我當時特高興,屁顛兒屁顛兒,拎著西裝就走了。』
他轉過身子,衝著弗朗西斯喊:『史蒂夫,你還記得讓我拿西裝的事兒嗎,我在想你、我還有老貓在一起的事兒。』弗朗西斯嘿嘿地說:『當然記得。今晚那個從不防守的莫布利一定會很想贏咱倆。』弗朗西斯指著斯臺普斯的看臺說,『上一次,我們仨穿著同樣的球衣比賽,就是在這兒,不過是和湖人,那是季後賽,我們輸得很慘。』
比賽之後,弗朗西斯迅速穿戴整齊,跟莫布利靠著通道的牆上閑聊著天兒。姚明則被記者圍著,一直等到最後,中間弗朗西斯過來了一次,舉著件球衣伸到姚明的面前,說:『這是給老貓的。』
等姚明對付完媒體,莫布利已經離開了,下一次再相見,是明年的事兒了,就這麼嗖的一聲,又一年從姚明身邊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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