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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不會是你給我做的最後一次采訪,我還會回來的,大連是我的第二故鄉。』11月14日晚,揚科維奇告別奮斗了6年的大連,他說:『我記得,剛來中國代表大連隊的第一場比賽,我沒有幫助球隊獲勝;如今我要離開了,一場勝利還算完美吧。我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既然沒有「善始」,一個「善終」也不錯。』
在機場,面對數以百計的送行球迷,揚科維奇的雙眼有些模糊,他說這也許是自己第一次因為足球流眼淚,『人是感情的動物,我會一直記著這些球迷,惦記他們,惦記大連,我也希望大家別忘了我。我不奢求那些難忘的比賽,記住我的名字就好——佐蘭·揚科維奇。』119場比賽,50個進球,只字片語根本無法完全記錄揚科維奇這6年都為大連足球做了些什麼。他的英文全名是ZoranJankovic,記者用這13個字母衍生出13個單詞,概括過去的6年中揚科維奇的點點滴滴,獻給足球城最成功的外援。
Zenith巔峰
最好時光給了大連
記者:離開大連,離開中國,你最想說的什麼?
揚科維奇:我在大連踢了6年球,這座城市給了我許多美好的回憶。2002年,科薩帶我來到這裡,每個人對我都非常友善,他們就像我的朋友。我把職業生涯最好的時光給了大連隊,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的選擇依然不會改變!
記者:你說自己把職業生涯最好的時光都給了大連隊,其實這是賽季中期科薩想讓你去紅星時的說法。
揚科維奇:這也是我的想法,應該是不謀而合吧。你想想28歲到33歲,對任何一個職業球員來說,這都應該算是一段黃金期。
記者:那你認為自己的巔峰期在哪一年?
揚科維奇:2003或者2004年。那段時間我要參加的比賽很多,俱樂部有聯賽和亞冠,國家隊還有世界杯預選賽和歐錦賽。要知道比賽和訓練有本質的區別,競技狀態是要通過比賽纔能調動出來。
記者:你是不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參加了歐錦賽?
揚科維奇:沒錯,但不能說炫耀,那是我參加的唯一一屆洲際大賽,很難忘的經歷。我和巴辛(山東魯能外援),兩個來自中國聯賽的球員,這是一種榮譽。
記者:中國聯賽、足協杯冠軍,還參加A3和亞冠聯賽,你怎麼看待自己為大連帶來的這些榮譽?
揚科維奇:首先我要說這是團隊力量的作用,然後纔會提到自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前些日子和妻子整理行李,收拾出很多在中國獲得的獎杯和獎牌,那時我的表情就說明一切了。
Outcry怒吼
脾氣不改好勝心強
記者:離開……一方面是你的合同到期了,但我們不禁會想起年初的『口水』事件,一怒之下揚言要走。
揚科維奇:我是來中國踢球的,工作的,和大家一樣,我也得掙錢養家糊口,但我不想拖著一條殘廢的腿回家。中國球員都認識我,每場比賽都有人是被特意安排來踢我的,裁判也都置之不理……
記者:後來又被自己改成『氣話』了。
揚科維奇:我是說過那樣的話,但氣話更多的是衝著那些鏟倒我的球員,吐人確實是我的錯,我在球場上衝動不是一回兩回了,俱樂部相關人士和我談了好多次,但我從來沒有特意去踢別人的時候,這就是我和他們的區別。
記者:被罰停賽6場後,球迷們打出標語『好人揚科別走』;這次真的離開,球迷們唱著『朋友』送給你『揚科,謝謝你!』
揚科維奇:我在球場上犯過許多錯,也受到了很多不公正的待遇,我很感謝那些支持我的球迷,他們是認同我的足球的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為能得到那麼多支持而感到驕傲和自豪,但現在的情況是,我不得不和大家說再見,我會想念他們的。
記者:你的脾氣確實是個大問題,還有文章專門列舉了你這6年的『劣行』你怎麼看,生活中也這樣嗎?
揚科維奇:賽場上的我和生活中完全是兩個人,一上場我就想贏球,遇到不公的對待和惡意的動作,我是沒法控制自己的,這都源於強烈的好勝心。但生活中我很少跟別人發生衝突,因為生活中沒什麼可爭的。
記者:有人說脾氣代表一個人的個性,沒有個性的人踢不好球,你同意嗎?
揚科維奇:基本上同意,有人會理解成我在耍大牌,其實沒有,我有自己做事的原則,一時忍不了的事也許一輩子都忍不了。
Retire退役
十年之後殺回中國
記者:年初蒲江冬訓時,你曾經表示要在大連退役,但現實是很有可能你會到歐洲接著踢。
揚科維奇:當時我有兩種選擇,6年了,我對大連的感情比較深,非常喜歡這座城市,能在這裡退役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也有另外一種選擇,妻子要把兒子送到塞浦路斯上學,在那有更好的英語教育,我也會考慮在那裡再踢一年。塞浦路斯聯賽水平在歐洲不算高,即便老了,我想自己也能在那裡踢上球。
記者:都考慮退役問題了,之後呢,會不會徹底離開足球?
揚科維奇:絕對不會,我會像李明那樣學個教練證書,或是乾個領隊什麼的。要知道塞爾維亞人在這方面很有天分的,皇馬現在足球隊的經理就是米賈托維奇,籃球隊的經理是打過NBA的迪瓦茨,如果實德需要我,我很願意的。
記者:你是說自己願意當大連隊的經理或教練?
揚科維奇:對呀,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沒准十年之後我還會『殺』回來,只要大連需要,我願意!我會點漢語,有在中國踢球的經歷,沒有哪個外國人比我更了解中國足球。
記者:我知道你在開玩笑,在中國聯賽俱樂部當經理或經理是很費心費力的。
揚科維奇:對呀,我只想表達自己對大連足球的那種感情,反正退役之後,我是不會離開足球的。
Advise忠告
金錢不能給你一切
記者:臨走前你跟隊友們說了些什麼?
揚科維奇:我們的感情非同一般,這麼多年來,我們一起努力,體驗過最幸福的時刻,也體驗過最傷痛的時刻,現在我要走了,我最想跟他們說,兄弟們,繼續努力工作,明年爭取奪回冠軍。球員要想有所作為,體現出價值,就一定要與球隊一起做到最好。
記者:你如何評價如今的大連足球?
揚科維奇:球隊這些年來成績起伏很大,這有很多方面原因,當然,經濟原因很關鍵,不光是大連,全國都一樣。我聽說,那些花錢如流水的隊,花的都是國家的錢,他們當然不心疼,但私人老板掏的是自己的腰包,他們當然不會這麼乾。大連足球會好起來的,這支球隊的底蘊是任何一支中國球隊都無法比擬的。
記者:錢是個問題,沒錢就找不到好教練和好外援,這個賽季最大的敗筆就在外援引進上,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揚科維奇:我又不是經紀人,話說回來,目前大連最缺中鋒,最好引進像西利亞克和尼古拉斯那樣的射手。還有,在閻嵩狀態不穩定,潘塔和阿迪相繼離開大連後,球隊的左路攻防一直存在隱患,我想說,無論內外援引進,都希望俱樂部最好能多考慮一下左路球員。
記者:現在球隊中年輕球員居多,你要不要囑咐他們點什麼?
揚科維奇:中國的年輕人受到的誘惑很多,有些人前兩年賺到了錢,但是第三年,你在球場上就找不到他了,他被錢領走了。金錢不能給你一切,如果僅僅考慮錢,可能兩年前我就不踢了。一名球員,可以有女朋友、泡吧、喝酒,但要選擇時機,要在不影響訓練和比賽的情況下享受生活。
Nation國籍
有比賽纔回索非亞
記者:套用一句廣告語,『你叫揚科維奇,說說你的故事』吧,來大連之前那一段,球迷不是很了解,從你的雙重國籍說起……
揚科維奇:這得從2000年加盟保加利亞利泰克斯說起,第一個賽季我就進了17個球,俱樂部和保加利亞足協都『瞄』上了我。入保加利亞國籍,一方面為俱樂部省了一個外援名額,一方面還可以進他們的國家隊。不過最後的決定還是老婆妮娜幫我做的,第二年1月份我成為了保加利亞公民。
記者:保加利亞隊也算一支歐洲勁旅,為什麼選你和巴辛這樣的外國人進國家隊,他們缺人嗎?當地人什麼反應?
揚科維奇:當然有不乾的,保加利亞有一個小報記者經常發表文章攻擊保加利亞足協、國家隊主教練和我本人,說什麼『難道保加利亞沒人了,非要兩個塞爾維亞人幫助我們?』還說我『球技平平,難有作為』之類的話。不過幾場熱身賽後,我還算爭氣,又進球又當全場最佳,那個小報記者就徹底閉嘴了。
記者:今年3月末主場00平阿爾巴尼亞後,你就再沒有代表保加利亞隊出戰,主教練一換再換,你是不是也已經退出國家隊了?沒搞個儀式什麼的?
揚科維奇:是的,已經退出國家隊了。我又不是什麼超級明星,退不退出國家隊也沒必要鬧得驚天動地的,況且我的職業生涯已經接近尾聲。那場比賽我只踢了半場,隊友們只不過簡單地問候了一下。
記者:剛纔說了,能夠參加歐錦賽是職業生涯的最高點,如今回味起來怎麼樣?
揚科維奇:很難忘,可惜我們連小組都沒有出線,我們的小組很強,有意大利、瑞典和丹麥,不提了,更上火的應該是意大利人,他們也沒有出線,完全是被北歐人『做』掉的。
記者:現在還惦記著保加利亞隊嗎?歐錦賽預選出線的命運又掌握在人家手裡了。
揚科維奇:對呀,雖然剛剛戰勝小組頭名羅馬尼亞,但跟人家差4分,就剩一場球,羅馬尼亞是追不上了。荷蘭還剩兩場球,他們怎麼能贏不了盧森堡和白俄羅斯呢?我對保加利亞這個國家的感情完全是由工作引起的,我可以告訴你,除了回國比賽,我都沒去過索非亞(保加利亞首都)。現在已經退出國家隊,也就是在新聞裡關注一下,出不出線真的不太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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