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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金球獎評選時,輿論就大面積鎖定了米蘭的巴西少年,在冠軍杯小組賽中讓人難忘的表演使他人氣驟增,兩回合對安德萊赫特的帽子戲和一次千裡單騎絕殺,靠一己之力提前將米蘭送上頭名。大半年後,於雅典完成給超級皮波的精妙助攻,自己登上冠軍杯最佳領獎臺時,也高高捧起冠軍獎杯。一時間,《法國足球》還未宣布,但全世界都認為卡卡再無懸念。
優勢太過明顯,霸氣太過顯露,所以沒有懸念。感覺很像2005年卡卡的同胞小羅當選雙料先生前的氛圍,那時小羅也25歲,卡卡今年正好25歲。兩個巴西天纔通過不同的足球方式,囊括了聯賽和冠軍杯獎杯後立刻觸摸金球,使得人們潛意識裡很自然地將兩人對比,兩個不同類型的前腰誰更能引導歐洲足球?誰更能主宰桑巴軍團?誰能活躍得更持久?關鍵話題是:後來居上、帶有典型歐洲足球色彩、生活方式也明顯遠離巴西傳統的新型少年卡卡,能否將市井出身、將巴西足球精華詮釋到最出神入化地步的小羅徹底掩蓋。單看上昇速度,卡卡要比小羅迅猛,小羅在2005年雙攬之前,已經得了2004年世界足球先生,而卡卡只在2003年轉會米蘭後洲際范圍成名,第二年拿聯賽,第三年進冠軍杯決賽,今年之前,金球獎評選他連前三名都沒入圍過,可見卡卡衝刺的迅猛。
卡卡和小羅的對比,早已引發了世界足壇的大討論。安切洛蒂奪取冠軍杯後的表態成為導火索:『裡奇(卡卡昵稱)是最有決定作用的球員,他比小羅強!有如此卡卡,金球獎還能給誰?』去年11月份,巴西日報《全球報》進行了一次調查,問卡卡和小羅誰強?結果81%的巴西人覺得卡卡更強。就連小羅的地盤、西班牙人也站在卡卡一邊,巴薩所在的加泰羅尼亞地區《世界體育報》寫道:『卡卡是貝利的繼承人』,《馬卡》報則說:『卡卡就是白貝利』,《世界報》說得很深入:『卡卡的藝術無與倫比,他的連續表現讓我們想到,現在的歐洲足球是不是達到了1970年代巴西的高度?』
意大利媒體似乎更是非常熱衷於這樣的爭論,《米蘭體育報》邀請好多名流談兩人區別,多數人都說卡卡好話,前尤文球員塔爾德利談道:『光有纔華還不夠!卡卡比小羅多的,是能把全隊掌握在自己手裡,而且通過最簡單的方式表現,也最有效率,這讓我想起普拉蒂尼』。薩基笑著說:『當初我看米蘭和切塞納比賽,卡卡第一次出場,我就跟安切洛蒂說,「你終於買了個好人」。我很後悔,早在我當帕爾瑪經理時,我朋友馬圖拉納就跟我說過卡卡,可惜我沒時間去巴西看他。』前米蘭球員薩維切維奇說:『卡卡最強,安切洛蒂又給了他足夠的戰術幫助。小羅的位置是錯誤的。卡卡更自由,他讓我想到年輕時的博班。』阿爾貝蒂尼評論,『很少有天纔能保持卡卡這種連續性。』
《羅馬體育報》則對100個意大利足球人問了同一問題,其中76個人選了卡卡,只有11人選了小羅,剩餘13人棄權或認為兩人持平。這些意甲足球人的普遍意見為,小羅的想象力比卡卡豐富,但沒有卡卡那麼符合現代足球需要。比如身為足球經理的馬爾迪諾說:『卡卡把藝術和當今足球對身體的消耗結合起來,而小羅只有藝術。』卡卡的經紀人達米科說:『我給卡卡起了外號叫「思維-行動」,意思是他剛想到一個動作,就已經做完了。』前國米球員科洛瓦蒂只一句話:『小羅還不是橕起球隊、為球隊服務的人。』
正如裡皮所說,卡卡已經從一般的球星跨越到超級球星。馬爾蒂尼奮斗一生都沒拿金球獎,『我很遺憾,今年估計也不行了,會是卡卡的。』卡卡兒時偶像裡瓦爾多最早提出:『卡卡不僅會獲得金球獎,還有世界足球先生!』小羅的話更代表了後浪推前浪的趨勢,『他已經是最優秀的球員,我支持他捧起金球獎杯。』
名宿:卡卡更有團隊意識
歐洲人會為小羅秀麗的腳法擊節,但他們更能接受的,卻是除了國籍外與他們並無二致的卡卡。怎麼為卡卡定位?巴西人從膚色認定,他有點拉易,更像濟科。但在安切洛蒂眼中,卡卡是21世紀的普拉蒂尼———另一個有意大利血統的天纔。包括魯伊·科斯塔、裡瓦爾多在內,都認定卡卡是天生就該在歐洲踢球的意大利人。
小羅呢?他的主帥裡傑卡爾德稱他是『巴斯滕和羅馬裡奧的結合體』,他的主席則欽點這位南大河州的天纔是貝利的接班人。對於卡卡的評價,來自第三方的意見也許更中肯。4年前卡卡加盟米蘭時,切爾西也曾開價但最終沒能得手。時任切爾西主帥拉涅利現在尤文圖斯,他對卡卡的評價是:『他比小羅更有效率。』莫裡尼奧一貫反對巨星化,但他是卡卡的擁躉。在葡萄牙人看來,卡卡是效率和紀律的代名詞。事實上,上賽季他與阿布的爭執,根源就在於阿布選擇了謝瓦,而非莫裡尼奧認可的卡卡。
簡單羅列這樣的評價並無太多意義,畢竟小羅與卡卡位置不同、球風迥異且氣質大相徑庭。不過,在歐洲需要怎樣的球員這個問題上,爭論的意義就非常值得探討。從登陸巴黎聖日耳曼開始,小羅始終是球迷的熱寵。正如當年封殺小羅的保守教練費爾南德斯所言,『只會取悅球迷的球員,不是真正的球員。』小羅與大羅不同,他們是桑巴足球最典型的代表,而且走到了兩個極端。兩人都耽於聲色,前者被過多的商業活動捆縛,後者則受制於無度的私生活。這一點,巴西《環球報》去年的調查證明了事實。非比賽日,小羅平均每天有超過20個采訪申請,其中多數最終都達成目標。世界杯期間,馬拉多納曾辛辣地指出:『小羅每天少接受幾個訪問,或許能節省不少體能應對比賽。』而卡卡呢?非比賽日最多只安排兩個。從俱樂部到身邊的人,都相信節制是必須具備的職業素養。
來自巴西本土的評價,代表著巴西人自己的理解和判斷。球王貝利眼中,卡卡比小羅更有團隊意識。球王給卡卡的標簽,是『新克魯伊夫』,濟科則表示,卡卡讓他想起了蘇格拉底———他指的是當年自己的隊友,以及那位古希臘的哲人。萊昂納多和裡瓦爾多也是卡卡的支持者,裡瓦爾多甚至某種意義上是卡卡轉會米蘭的經紀人。而人們對小羅的評論,則隨著時間的流逝有所起伏。貝利和馬拉多納、齊達內都曾明示,小羅是他所處時代最好的球員。持有這種觀點的還有克魯伊夫本人,但包括查爾頓爵士在內的古典派,則更看好卡卡。至少目前,在國家隊決定兩人優劣的,還是崇尚歐洲保守主義的鄧加。鐵帥在去年大勝阿根廷後,評點卡卡是『世界最好的球員』,小羅呢?從未得到同樣出身高喬三州的鄧加同等的評語。
國家隊:『左傾』讓位於雙核
2006年世界杯,對桑巴軍團而言是災難性的。破滅的是巨星的泡沫光環,以及由此帶來的技戰術『矯枉過正』的平民化和保守化。小羅和所謂的F4一齊失去了特權,鄧加的新戰術中,無論是4222還是4321,小羅和卡卡都要重新開始。一年來,兩位巨星得到了各自應有的位置。但結果相同並不意味著過程相同,事實上,風格歐化且很快進入角色的卡卡,是鄧加最為理想的進攻核心。而小羅,因為狀態起伏和風格上的差異,要隨時面對羅比尼奧等人的競爭。
鄧加接管巴西隊一年以來,除美洲杯外的14場比賽,爭議性的8月初選後,鄧加在9月分別給了卡卡和小羅首發機會。歐化的卡卡在對阿根廷的關鍵比賽中獲得首肯,而小羅隨後對威爾士的比賽卻難如人意。那場比賽卡卡和小羅配合了68分鍾,10月對厄瓜多爾的比賽,兩人下半場又有45分鍾配合時間。可惜,兩擊門柱的小羅為卡卡做了嫁衣裳。整個2006年,與小羅競爭的5場比賽中,卡卡打入4球表現非常出色。而首發2次替補2次的小羅,一無所獲。
進入2007年,小羅狀態有所回昇,卡卡獨當大局落敗葡萄牙,也讓鄧加猶豫是否過早拋棄了小羅的即興發揮。之後美洲杯之前的4場比賽,盡管攻勢都傾向於卡卡所在的右路,但小羅用2個進球重新找回了主力位置。卡卡3次首發均被換下,反是小羅打滿了3場。美洲杯雙雄一齊缺席,讓無法決斷的鄧加很是惱火。過去1年,小羅的傷病和在俱樂部的情緒影響了他在國家隊的表現,但並不意味著他已經失寵。新賽季以來巴西隊的4場比賽,卡卡都被提前換下。鄧加需要小羅保持控球和突破威脅,這一點卡卡略顯不足。
當然,相比去年世界杯『一味左傾』的小羅中心主義,現在的巴西隊在進攻上更加平衡。鄧加試圖放棄小羅獨尊卡卡的努力,經葡萄牙一役已被證明是不冷靜的。小羅仍是巴西隊前場控球和任意球威脅的保證,而卡卡的作用被鄧加放大,可還沒有到能夠廢黜小羅的地步。兩人一個細膩華麗,一個簡約高效,卡卡在鄧加的藍圖中與小羅並駕。用卡卡的強勢引發小羅新一輪的爆發,恐怕纔是鄧加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純淨男人』代表未來
巴西隊最受歡迎的球衣是幾號?一年前的世界杯,這顯然是個愚蠢的問題:10號小羅的銷量是8號卡卡的3倍。在裡約州,世界杯開幕前一天小羅的球衣就售出了1.1萬件。現在呢?《聖保羅頁報》的統計顯示:巴西大戰英格蘭一役前夜,聖保羅的Nike專賣店售出球衣中,卡卡的10號比小羅的7號多賣出了200件。盡管夏季後小羅穿回了自己的10號,但銷量證明了一個事實:卡卡的人氣在不斷逼近小羅。
盡管卡卡的球衣銷量開始追上並趕超小羅,但在廣告市場上,卡卡與小羅的差距非常巨大。《法國足球》的2007財富榜上,小羅擁有高達1500萬歐元的廣告收益。而卡卡只有區區380萬歐元。兩位巨星代言的品牌,也能看出各自迥異的氣質。卡卡是阿瑪尼、Ringo巧克力餅、百味來(意大利通心粉品牌)、南極瓜拉納水(巴西飲料)、桑坦德銀行和阿迪達斯的代言人,集中在巴西和拉丁世界。而小羅囊括了17個品牌的代言。但他的吸引力隨著巴西足球的失勢有所減弱,『生命的樂趣(joiedevivre)』也沒有了世界杯前的席卷聲勢。更嚴重的是,小羅背後營銷團隊無休止的簽約和商業活動,已經令包括贊助商在內的所有人開始厭倦。贊助商並不希望代言人的形象被過度使用,相比卡卡營銷團隊的謹慎,小羅已經被冠以『需索無度』的不良印象。
支橕卡卡巨大商業潛力的,是目前歐美風起雲湧的『價值回歸』浪潮。宗教和保守道德觀逐漸佔據上風,贊助商更青睞有教養無丑聞的代言人。卡卡是葡萄牙與意大利混血,這讓他在拉丁世界能夠得到最多的球迷。建築工程師與數學教師組成的中產家庭,為卡卡提供了良好的教育以及虔誠的信仰。無論米蘭還是巴黎、倫敦,卡卡都是一個完美的代言選擇:不沾煙酒、私生活單純穩定,篤信基督甚至到了『聖徒』的標准。卡卡的『純淨男人』形象正好符合『9·11』事件後,拉丁世界乃至整個西歐價值觀保守化浪潮的主題。
雖然巴薩和巴西國家隊都在不斷維護小羅的形象,但小羅的威名隨著2006年世界杯期間巴西隊三度泡吧丑聞受到牽連,加上他在巴薩地位的不斷下降,可以確定的是,小羅仍將是足球廣告市場的寵兒,但小羅贏得的是今天,對於歐洲各大品牌而言,卡卡將是真正的未來。特別是在貝克漢姆行將徹底退出足球舞臺時,形象時尚純淨的卡卡,將會接過小貝的時尚風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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