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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矮小的NBA總裁在全球業務總裁海蒂·尤伯羅斯、 NBA副總裁亞當·蕭華的陪伴下出現在面前時,媒體招待會的現場立刻寂靜無聲。面前這個滿頭蒼白頭發的大衛·斯特恩,再也不是18年前在中央電視臺東門的寒風中等候的中年人了。
斯特恩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在周二的早晨降落在上海,緊接著,他開始在大上海的南北之間穿梭,但沒有任何困頓之色。當他開口的時候,總是把語速放得很慢很慢,吐清楚每一個字,讓人可以察覺到他的斟酌。微笑無時無刻都在他的臉上掛著,讓人倍感親切。與此同時,當他開始真正的思考,他的眼珠會像動畫片裡的人物一樣,沿著上眼眶緩緩的轉動。
一個年輕的女記者告訴他,他成為NBA總裁的那一年(1984)自己剛剛出生,斯特恩用手捂住了胸口說:『你可把我傷透啦。』
另一次,尤伯羅斯說到『蒙牛在6千萬包牛奶上打上了NBA中國賽的標志』,斯特恩按住了她的胳膊:『1千6百萬還是6千萬?』再一次得到回答,斯特恩轉回頭去,露出了小老頭的滿意的神情。
TITAN:再次來到中國的感覺怎麼樣?
斯特恩:每次回到中國,我都感到很欣慰,我們和中國有很好的業緣關系,和CCTV之間的合作已經有20年時間。1985年,我們曾經邀請中國男籃到美國集訓和交流,但這次是我們迄今為止最大規模的到中國來。在這裡有這麼多媒體朋友,有這麼多NBA的活動,有這麼多合作伙伴,即使在空氣中也能聞到NBA的味道。
記者:我曾經在2002年采訪過你,當時你告訴我NBA將在三年之內來到中國。但現在,從2002年到2007的五年裡,已經是第二次NBA中國賽了。對於NBA在中國的迅速發展,你有多高興?
斯特恩:我永遠都不高興(大笑),因為當你高興了,就意味著你獲得的已經足夠了。但是我非常高興,因為在2004年中國賽之後,我們很快就迎來了2007年中國賽;我非常高興我們已經和51家中國電視臺有了合作關系;我非常高興球迷們在中國就可以買到很多NBA的產品;我很高興我們在上海舉行了很多像籃球無疆界這樣的活動。我們在做很多事情,但是我們還應該做得更好。這就是海蒂(尤伯羅斯)和亞當(蕭華)看上去那麼累的原因了。
記者:在第二次NBA中國賽上,你會有比第一次中國賽更高的目標和標准麼,無論是在市場上還是在影響力上?
斯特恩:我沒有標准,如果我要給出一個標准的話,這個標准就總是太低了。
記者:我聽說這次NBA中國賽最初的設計是由火箭隊和騎士隊交鋒,由中國人的英雄姚明對皇帝詹姆斯,這是真的麼?
斯特恩:(眉毛一揚,加重語氣)不。我們喜歡現在這主意。這次我們帶來了兩支年輕的球隊,兩支球隊的核心勒布朗·詹姆斯和德懷特·霍華德都入選了美國國家男籃。騎士隊是上賽季東區的冠軍,魔術隊剛剛得到了拉沙德·劉易斯,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們對這組對決很滿意。我相信中國的球迷也會非常高興看到他們的。
記者:沒有姚明的參與,你是否擔心這次中國賽門票的銷售和整體的影響力不足?
斯特恩:事實上你們可以看到,這次中國賽的球票銷售比上次更好。姚明幫助NBA打開了中國的大門,但是中國的球迷都更加專業,他們都想看到精彩絕倫的比賽,而不是非得看姚明不可。這樣也會讓姚明輕松一些。
記者:在過去20年的市場培育之後,NBA已經成為了中國最受歡迎的運動品牌。NBA在中國進行更深的市場開發的方式將是什麼?
斯特恩:我想,首先要讓打籃球變得更容易,我們希望把籃球筐裝到全中國成百上千的社區中去;然後是進一步開發以及利用電視的影響力,讓中國球迷看到更多的NBA和WNBA比賽,這樣,年輕的孩子就可以看到高水平的男運動員和女運動員是怎樣比賽,學習並提高他們自己的水平。總之,NBA將成為中國民眾社區生活的一部分,倡導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
我還想再補充一點,我們希望能和中國體育總局、CBA能有更緊密的合作,因為NBA擁有世界上最有天賦的運動員,無論是體育訓練、體育營養、體育醫學、教練員,我們都可以給CBA更多的幫助,雙方可以有更多合作的領域。
記者:據說NBA有在中國修建運動場館的計劃?
斯特恩:明天早上,我將和李元偉先生有一次會談,希望我們能夠在合作方面有更深入的洽淡。如果我們開始執行在中國營建體育館的計劃,那麼絕不會只有一兩座,而是很多。
記者:陳永正剛剛成為了NBA大中國區的CEO,這是否意味著NBA中國運營方式的變化?
斯特恩:陳永正就是我們在中國發展的例證,我們在中國的任務還很艱巨,因此我們正在構建一個新的實體,叫做NBA中國。我們會僱更多的人,在中國開展更多的籃球運動,我們會和我們的戰略合作伙伴一起合作,把更多的NBA比賽帶到中國來,來實現一切有可能的業務機會。我們最重要的兩個目標,一是和中國體育總局、中國籃協發展更深層的合作伙伴關系;二是發展人纔,並通過籃球發展健康的生活。
記者:NBA中國擁有自己決策的權力,這是否是NBA在中國巨大發展的一個標志?
斯特恩:我有一個宏觀的觀點,就是你不能總是在紐約為NBA中國的決策作出決定。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構建NBA中國和找到陳的原因。後來我們又發現,即使在中國范圍內也不能就NBA在整個中國的發展作出統一決定,而是往往只著眼於上海和北京這兩座城市。因此發展這個詞對於我們來說,並不見得只是用數字來表述那麼簡單,而是要在更廣的區域內能夠和球迷進行溝通。
記者:NBA在中國過去一年的營業額佔全球總營業額的百分之多少?
斯特恩:(神秘的笑)很多,而且以兩位數的百分比不斷上昇。我想強調一點,如果和美國本土的營銷相比,任何海外市場的營業額仍然是偏小的,在美國國內市場,我們過去一年獲得了超過35億美元和籃球有關的收入。當然,在我看到中國的營業數字以兩位數以上的百分比增長的時候,就會開始想到,要是三位數以上的增長會怎麼樣。
記者:成為NBA總裁23年以來,你曾經遇到過的最大困境是什麼?
斯特恩:有兩件事情是我在這個位置上遇到的最大的困難,第一,剛剛過去的這個夏天,我們有裁判涉嫌賭球犯罪。但我們用非常公開的態度面對它,告訴我們的球迷這是怎麼一回事。第二,是魔術師約翰遜感染了艾滋病,在當時的環境下,我們中的很多人都認為魔術師也許活不了太長時間,HIV總是令人恐懼的,我們為此很悲傷。但事實上,當魔術師最終回到球場上打球的時候,又成為我最開心的事情之一。16年之後,他和姚明一起拍攝了正確面對艾滋病和艾滋病人的宣傳片,在中國地區加強關於艾滋病的教育。我們經常說,籃球打破文化尖冰,姚明和魔術師在一起所做的事情、2004年的第一次NBA中國賽,就是這方面最好的例證。
記者:姚明已經成為了NBA最好的中鋒之一,你有什麼給他的建議麼?
斯特恩:說實話,我沒有給姚明任何建議,因為我已經被他的努力而震撼。為了成為一個出色的球員,他每天都非常刻苦的訓練,他為國家隊效力,回到中國還舉辦了慈善比賽,為特殊奧運會作出很大的貢獻。對我來說,能夠看到姚明的發展和成長,看到他成為中美兩國文化的橋梁,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
記者:你對易建聯的期待有多高?
斯特恩:易很年輕,他擁有巨大的潛力,但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覺得對於這些年輕球員而言,成為一名出色的球員和成為一個出色的人,二者同樣重要。
記者:NBA現在擁有了兩名中國球員,這是否意味著常規賽在中國上演的時間就快來了?
斯特恩:就在上一周,我在伊斯坦布爾、倫敦、馬德裡、羅馬、馬拉加都回答過同樣的問題,現在問題又來了,這次是在上海。我們有保羅(加索爾)、德克(諾維茨基)、帕克、巴爾尼亞尼、特克格魯、奧庫,我們的聯盟中一共有85名國際球員。每一個國家都堅信,我們應該去他們的國家打更多比賽。我們很想去,但這非常困難,這還需要解決很多的問題。
記者:2008年你們還會再回來麼?
斯特恩:(微笑)是的,我希望我們在2008年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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