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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三在格拉斯哥終場前發生的那一幕,可以總結成兩句話:昔日智利紅藥水,今朝迪達抹脖子。
同為巴西人,迪達倒地多少令人想起2002世界杯上的裡瓦爾多,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吃了土耳其人一記『波餅』後掩面倒地以讓對手吃紅牌,招致一片『不要臉』罵聲。其實這多少有點冤枉裡瓦爾多了。南美人足球觀念便是如此,打小就在底層掙紮,為求勝利不顧一切,有沒有臉都是個問題,要不要臉倒還是次要的。
從門將倒地的角度看,沒有比羅哈斯更像迪達的了。最大的共同點?抓住一切可抓的機會!
二者區別是迪達只被人輕輕抹了一把脖子,而且追了兩步纔倒,明顯腦筋轉得不夠快,輸球之餘急火攻心,兩步之後纔『猛省』。羅哈斯綽號『神鷹』,單從這一點你就可以知道他的反應速度要比迪達快很多。而羅哈斯當年的動靜,比迪達驚天動地得多,也逼真得多。
羅伯托·羅哈斯何許人也?答案:一個無恥的愛國者。
在出事前,他效力弗拉明戈,年薪50萬美元。雖比不上那些歐洲的淘金者,在南美仍算相當不錯。退役後,憑借智利國家隊以及巴西第一豪門正選門將的資歷,也不難繼續在圈內乾下去。但是,他『為國捐軀』,賠上了自己全部的職業生涯。與此同時,也為國家帶來深重災難。
1990世界杯預選賽上的智利人,一如1962世界杯他們作為東道主,主場對巴西的1比1平局踢得極為粗野,全場9黃2紅,雙方分別被罰下的1人都是被抬出去的,包括羅馬裡奧。這讓次回合巴智之戰氣氛極為緊張。
1989年9月3日的馬拉卡納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第69分鍾,一切正常,1比0,巴西牢牢控制著比賽進程,智利毫無還手跡象。但就像格拉斯哥那個地底下跳出來的家伙一樣,總有意外發生。看臺上一位名叫羅森內裡的女球迷激情難耐,順手扔下一個煙花彈,落在羅哈斯身旁。不愧是神鷹,羅哈斯立即一個餓鷹撲食,動作如此之快以至於電視鏡頭尚不及切換。接下來人們看到極為恐怖的一幕:煙霧尚未散去,羅哈斯以手遮面倒地不起,智利隊隊醫衝入場內,羅哈斯被抬下,滿臉鮮血,胸前大片殷紅。
然後?智利隊以球場不安全為由,全體退場罷賽,智利足協順勢要求取消賽果,另擇中立場地重賽。整個智利已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認為『我們被巴西欺辱了』,足有1.5萬人大清早3點前往機場迎接『民族英雄』羅哈斯,巴西大使館幾被夷為平地,砸進去的石頭事後用十數輛卡車纔裝完。
可惜,電視沒有捉到神鷹的功夫,可還是有人拍到了,羅哈斯根本未被煙花擊中,是他自己撲過去的。國際足聯的調查一下讓神鷹露了餡,他臉上的傷口明顯是刀傷而非灼傷。真相大白,神鷹被終身禁賽,智利不但被判負,更被禁止參加1994世界杯。法網無情,即使日後智利為表達誠意舉辦1991美洲杯,即使羅哈斯妻子私人寫信向國際足聯求饒,也沒有挽回餘地。
神鷹在事發半年後終於開口說話了。上場前他就與隊醫約定,各藏一把刀片,等機會動手。羅哈斯的刀片就藏在手套裡,胸前的那些殷紅不過是隊醫灑上去的紅藥水,只要能去世界杯,乾什麼都行。
羅哈斯的做法得到了智利足協的默許、縱容、鼓勵。證據之一就是羅哈斯的那副手套,回到更衣室就被人有意扔掉。事發後立即下令全體退場,與羅哈斯前後呼應得如此默契,智利隊主帥阿拉維納和隊長阿斯登科顯然事先知道羅哈斯的伎倆。當時智利足協主席自己就有個醫學學位,很難令人相信他連刀傷和灼傷都分不清。但是重懲羅哈斯讓很多其他人逃過一劫。
羅哈斯事件,本質就是一小撮人煽動並利用球迷愛國熱情,有預謀制造的一出鬧劇。相形之下,迪達還僅僅是『急中生智』,雖然他顯然也是打算利用一下這個機會,讓球隊有借口改變賽果。
迪達事件中沒有得益者。米蘭輸球輸人,凱爾特人難得一場可懷念很久的勝仗,平白擔心了幾天,抹了迪達脖子的正主被終身禁止入場。羅哈斯事件中倒還是有一位的,正是羅森內裡,煙花讓她一舉成名,連《花花公子》巴西版都邀請她上了封面。那一期的題目?『嘿,馬拉卡納的煙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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