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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時間,換了人間。9月29日客場戰勝長沙金德的喜悅還未消散,昨晚豐體的秋雨就將國安的奪冠夢想幾乎澆滅。主場0比1不敵少賽一輪的亞泰之後,國安的爭冠之路早已凶險異常。剛剛攥在手裡的主動權好像長了翅膀一般地飛走了,更衣室裡寂靜無聲的景象似乎從另一個角度表明——那顆雄心正在萎縮。
主帥斗智賽前上演韓國人李章洙帶領的國安迎戰北京人高洪波率領的亞泰,一場冠軍爭奪戰。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兩支都擁有奪冠可能的球隊絕不缺少勇氣,甚至不用做任何思想動員。這時,智慧的較量纔是真正的核心爭奪。比賽開始前一天,李章洙和高洪波之間的較量就已經開始了。
亞泰輪空前的對手是天津,李章洙看過這場比賽後得出的結論是:亞泰體能好,8號杜震宇是關鍵人物。不過,在賽前僅有的幾次采訪中,李章洙還是明確表示:國安就是要取得勝利。高調、執著、堅定不移,這是韓國人的一貫風格,而高洪波則剛好相反。『我們只拿一分也可以接受。』高帥的態度有些曖昧,甚至是示弱。第一戰,過於透明的老李反而沒有年輕的高洪波老到。
福拉多見證雨傘陣京長大戰一票難求。昨天的秋雨也沒有阻擋住球迷熱情的腳步,只是多了雨衣和雨傘。比賽19點30分開始,賽前兩小時,西四環入口處已經異常擁堵。『有票嗎?』無論是不是黃牛黨,見人總要問上一句。安檢處的保安人員比以往更加嚴格,大旗杆不見了,礦泉水瓶擺在地上東倒西歪。『請您接受安檢。』雨水落在工人臉上,濺下水珠一串。『國安是冠軍!』一個小伙子接著大喊:『我都喊國安是冠軍了,就別讓我再等著了。』沒人回應,聲音湮沒在雨中。
18點35分,亞泰率先進入球場進行適應性訓練,『噢……唔……』國安球迷用聲音打擊著敵人。5分鍾後,國安隊員跑了出來,為提高士氣,11名隊員中速跑進雨中的球場。『國安是冠軍!』大家再喊,雨水淋在隊員臉上,有人笑了一下。緊張?不,那是放松。看臺上人頭和雨傘交相輝映、色彩亮麗、喊聲陣陣。賽前適應結束,隊員的運動服被水澆透,全部快速跑進休息室。兩位主教練都在進行最後的布置。
比賽開始前15分鍾,看臺上一陣騷動:國家隊執行主教練福拉多、領隊蔚少輝等一乾人等來了!人滿為患,他們只好坐到了記者席。沒想到,紅牌停賽的王棟也在這裡。『就是想看看比賽,明天國家隊集訓了。』王棟對記者說。福拉多和王棟聊天之時,國安隊員在休息室裡大喊:『國安隊,加油!』門開了,助理教練趙旭東看到亞泰還沒出來,『再繃繃。』一分鍾後,球員走向球場入口。通道內,國安隊員站在左側,靜靜站著,沒有與對手聊天。球場內的氣氛在這時達到了頂點。國歌演奏完畢,李章洙照例最後一個走進球場。距離他30米的看臺上,除福拉多等一乾國家隊人員外,陝西隊助理教練宮磊也在那裡看著。
始於外援,止於外援迪亞戈加盟國安以來,球隊已連續在11場進球。馬丁內斯、潘塔兩人在這段時間也逐漸與大家磨合成形,兩個邊路與中路的配合日益完善。大多數情況下,國安的比賽模式就是四人進攻,六人防守,屢試不爽。另悉,中國足協為表達對本場比賽的重視,特意將有親李章洙之嫌的韓國裁判換成了中國籍裁判萬大雪。
本場比賽中,李章洙仍無例外地延續著以往的勝利首發模式。需要強調的是,在國安將自己的進攻模式演化得日益精進之時,對手也更加熟悉這套陣容。至少,高洪波在比賽中就拿出了此前亞泰並不經常使用的541,目的明確:先穩固防守,再伺機進攻。於是,迪亞戈、陶偉、馬丁內斯和潘塔身旁總有一個防守隊員緊緊盯防,直接導致幾次進攻和射門有些勉強。亞泰雖然只有一次射門,但他們更在意自己的球門沒有被敵人洞穿。
迪亞戈又吃了一張黃牌,他很顯然是被對方逼急了。比賽還剩三場,他身背三張黃牌。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得黃牌對國安的損失絲毫不小於本場比賽沒有戰勝亞泰。當國安外援沒有發揮威力的時候,亞泰的埃爾維斯一頭改寫比分,這時,比賽已接近80分鍾。還有時間,至少國安球迷沒有放棄,『國安隊加油!』
比賽繼續,雙方教練席形成鮮明對比:國安方面只有李章洙站起來指揮;亞泰的高洪波則始終坐在椅子上,反倒是教練組其他成員更為激進,大吼大叫。比賽結束,國安告負。可以說是亞泰戰勝國安,也可以說是國安外援不敵亞泰外援。
哪怕是個平局……賽後,與國安關系密切的問候語突然變成了——『哪怕僅僅是個平局也成啊!』因為這時大家都知道天津在主場戰勝了山東。反之,亞泰聽到魯能落馬的消息後迸發出露骨的歡快:『啊!我們贏了,我們是冠軍。』兩隊休息室形成鮮明對比:國安這邊在保安的看防下變成禁區,亞泰那邊則變成了混合采訪區。
從理論上分析,國安奪冠的希望並沒有完全破滅,俱樂部董事長李健一看到李章洙時也是勉勵不斷:『你們已經盡力了。』
『我們哪怕還有1%的機會,也要拼盡100%的力量。』李章洙在發布會上依舊不見豪言,只有壯語。發布會結束後,老李摸著自己的左耳朵走向球隊。戰勝長沙之後,李章洙左耳長了一個包,他說那是上火。五天過去了,情況好轉不夠明顯,至少,遠不如國安爭冠形勢變化得那樣明顯。
距離他們1000米的西四環路邊便道,四個身穿國安隊服的小伙子急著趕路,其中一個人猛地蹦出一句:『國安是冠軍!』無人回應,無人喝彩,繼續趕路……
200場鐵帥抽悶煙帶領國安參加的第24場比賽,同時也是李章洙在中國的第200場。按照中國的習慣:逢百慶賀,國安已為李章洙備好了紀念禮物。但主場沒有拿下,所有人都失去了熱情。當球隊等候大巴車時,教練組在球門外踱步、低語,李章洙沒有說話,只是抽煙。『我們運氣不好,沒有把握住機會。』
對於自己的第200場,李章洙並沒有過多在意,『我是昨天纔知道這事的,沒什麼好慶賀,比賽還有很多。』賽前,李章洙說。他看著隊員走向場地時,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先不出去,抽根煙。』他自言自語。『每場抽得了一盒嗎?』『用不了,也就抽十幾根。』他右腿搭在左腿上,看煙霧繚繞。
兩臺攝像機同時對著李章洙,直接影響的是他走步的動作。『像演員了。』記者在一旁開玩笑。『哪有!』他回頭一笑,繼續前進。他有些迷信,衣服與上一場沒有改變,象征意義明顯。
比賽輸了。終場哨音響起的一瞬,李章洙雙手抱肩站在球場旁,看著遠方,隊員不說話,他也沈默不語。這時,那200場紀念早已被遺忘,鼓舞士氣纔是當務之急。走進休息室之前,李章洙抽了半根煙,掐滅後,他走向隊員。『非常感謝你們的努力,結果不好對我們有些影響,但後面的比賽還有機會。』說完,他鐵青著臉走向新聞發布廳。
李章洙一開口就是向球迷致歉,『冒著這麼大雨,這麼多球迷還能來到球場,我感到非常抱歉。隊員們已經盡力了,只是結果不太好。』至於冠軍,李章洙仍然強調:『現在的奪冠形勢更加艱難,這場比賽如果取得勝利情況會好一些,前景也會更加明朗。在後面的比賽中我們還有機會,想取得冠軍,只有看自己的表現了。』
特約記者侯凌凌北京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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