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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申花的老板堅持要求在熱身賽上出場,對陣利物浦隊,在英國當地引發了相當的議論。這件事在國內的評論界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這使我仍舊覺得,我們對於有錢有勢的人常常給予過分的寬容。
在任何一個地方工作,都特別唾棄沒有原則地擁護老板。對於老板的越軌行為,常見的反應是———『人家是出錢的,當然有權力為所欲為』。這樣的心態就造就了很多小皇帝,他們分布在社會的各個角落。
外國教練和中國老板間有個『更衣室爭奪』。老板要在比賽前和比賽中進更衣室鼓動隊員或者是批評隊員,結果多是造成球員心理波動,影響場上的發揮。比賽後的老板往往更有戲劇性,他們有時快樂得像個孩子,有時氣急敗壞地放兩句狠話,帶著一群男人汗臭的房間飄滿磁性荷爾蒙,或者氣氛好像幼稚園。而外國教練希望他的更衣室理性平和,真正做到我們中國人說的『勝不驕敗不餒』,什麼事都睡一晚上覺以後再說。於是這種對立造成很多衝突,比如前上海申花的副總為了給樓總出氣,就向威爾金森摔了礦泉水瓶子,老頭子揮拳就要打他。我當時勸老爺子:『球隊都是老板的,你的工資都是老板開的,你就讓讓。』不想老爺子斬釘截鐵:『這完全是兩回事!』
我最近讀了些歷史書,講中國古代皇帝更替的,忽然覺得像上海申花這樣的球隊,就像是更換了多個皇帝的王朝,只是『曾經滄海難為水』,歷史向前發展,需要個明君。
對於朱老板這樣的球迷來說,在一擲千金之後,球隊自然會成為自己的實驗品,在中國的語境下,只有極少數的人會認為這樣不妥。但為了讓上海申花隊保留上海足球幾十年的光榮傳統,絕對不能允許一個球迷參與球隊的戰術制定和人員安排。專業就是專業,摸爬滾打幾十年,吃著足球喝著足球,再差也比業餘的強。不能因為是老板了,就什麼都對什麼都好。稍微心志健全、成熟一點的人都會明白,發財的道路上並不全靠聰明纔智。
我所希望的是,在申花現行的金元政策下,依然會出現一個良心的『技術』集團,他們不滿足於跪著發財,抵抗另一種形式的『行政乾預』。吳金貴跟從外國教練多人,輔佐過中國乃至世界最高層次的教練,成名於上海足球,是上海足球的血脈養育了他,他也應該為上海足球承擔更多的責任。
無論吉梅內斯是否會離開,無論他是否在中國上海賺到了足球生涯裡最多的一桶金,他留給中國的背影都不會是光彩的。他允許老板參加本隊訓練,允許老板參加正式的國際熱身賽,他允許老板半場制定換人名單,允許老板要求球隊執行自己的戰術要求,他丟了烏拉圭足球的人。吉梅忘了自己的頭上有個光榮的稱呼———職業教練,他畢竟與經紀人不同,賺錢不是唯一的目的。
申花今年成績不佳,用北京教練胡建平的話說,是『不職業』造成的。我就此希望我們中國人,也時刻敦促我自己,在愛老板愛金錢的同時,也能給自己的職業一份大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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