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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記者吳清報道國家隊和國奧隊從10月5號開始進行為期五天的『軍事訓練』。足協原本以為杜伊和福拉多兩個外籍教練對於這個中國式的備戰方法會有些抵觸情緒,但是讓足協領導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兩人竟然比任何中國人都顯得有興致,還透露了自己埋藏在心底跟軍隊有關的秘密。
前南男兒生來就是兵
『我們要去軍訓,不知道中國的軍營是什麼樣子?你看過中國的軍人嗎?』『我也不知道,我只在天安門前看到過昇旗的軍人,個子高高的,塊頭也不錯,只是樣子沒太看清楚……』在確定了國奧隊要跟國家隊一起去軍訓的事情後,杜伊曾經和福拉多有過這樣的交談。說自己看過昇旗儀式的是福拉多,他曾經陪伴家人在一個初冬的早晨去天安門看昇旗儀式,中國軍人的形象讓福拉多肅然起敬。『你以前在哪裡當兵?我在克羅地亞,差不多四十年了……』杜伊很少去回想自己當兵的時光。『我被分到了波黑當防空兵,發射火箭炮是我的強項……』福拉多反而津津樂道,因為當過兵,他支持這場並非由他發起的軍訓,他堅信軍營的錘煉對一個男人的作用。
鐵托時代的前南斯拉夫(1963年-1990年)是把兵役寫進憲法的,兵役法規定所有前南地區的男性公民都必須對國家履行護衛職責,到了法律規定的年齡必須去軍隊服役,除非有一些重大殘疾和意外纔能免除服兵役。那個時候法律規定的服兵役年齡是從18歲到28歲之間,在國防部的分配下去不同的基地服12至15個月的兵役,杜伊和福拉多都是在鐵托時代成長起來的,因此服兵役是他們與生俱來的義務,不僅是他們,事實上所有在中國執教過的前南教練都有過當兵的經歷,包括圖拔和齊瓦。『我們南斯拉夫男人天生就是兵,在我們那個時代,不管你是什麼大牌兒球星還是電影明星都得去當兵,因為連總統鐵托的兒子也跟我們一樣服兵役,而且還是個最普通的小兵,所以在我們那代人的觀念裡誰不當兵誰就是孬種!』福拉多雖然成名很早,但他充分理解了前南的兵役制度。
好男兒都要去當兵
杜伊和福拉多都是先做了幾年職業球員,在紅星站穩了腳跟纔去服的兵役,在前南,作為職業運動員唯一的優待就是可以比普通人少服3個月的兵役,普通人去軍隊多數都要達到15個月,而運動員們達到最低限度就可以,也就是12個月就夠了。前南沒有什麼大張旗鼓的征兵活動,甚至連電視宣傳片都很少,在福拉多和杜伊的記憶裡,自從他們上學開始,就知道了長大後必須要去軍隊服役,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因此每個男人只要到了服役年齡後,就會自覺地去軍隊報名,拿到編號之後就會去指定的基地報到參加服役。『去服役那天我沒讓家裡人去,就我一個人拎著一些簡單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就去了,我發現大多數人跟我一樣,就像是要去做一次長途旅行一樣,沒有人把服役當作特別痛苦的差事。』杜伊曾經跟自己的翻譯蔣曉軍談起服役的話題,蔣曉軍以前曾經在國家外交部工作過,外交部入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軍隊接受三個月的高強度軍事訓練,那段日子對於蔣曉軍來說至今刻骨銘心,軍隊生活對他來說並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艱苦是軍訓留給他最深刻的記憶。讓杜伊和福拉多感到吃驚的是中國大多數普通的男性公民都沒有去軍隊當兵的機會,更別說是職業球員了。
在前南斯拉夫,要是一個健康的男孩兒不去當兵,那麼全家人都會抬不起頭。即便足球圈競爭異常激烈,那個年代的球員也都很自覺地去服役,沒有一個人因為自私自利而逃避對國家的責任。『其實我最喜歡踢球,除了球場我哪裡也不想去,但是我知道,跟國家的利益比去來,我個人的意願必須得做出讓步,因為只有在安定和平的國家裡,我們纔會有球踢,纔會有球迷走進球場看球,所以,我們去軍隊服役,是保衛國家的利益,也是保衛我們自己的利益。』福拉多發自肺腑地說出了這番話。杜伊則感慨世事變遷:『但是你看看現在,很多東西都變了,球員可以在退役之後纔去服役,服役的期限也只有六個月,有的還會得到一些特殊的照顧,我們那個時候哪裡有這麼多特權,所以現在他們愛國的觀念越來越淡薄了……』
難忘的兵營趣事
根據鐵托時代的兵役制度,各個加盟共和國都采取相互派駐士兵去服役的方法來促進國家的團結和統一。根據這樣的原則,當年杜伊被派去了克羅地亞奧西耶克市郊的一個軍事基地、福拉多則去了波黑的一個防空兵部隊。在中國杜伊還有一個戰友,他們來自於同一個部隊的同一個兵種,這個戰友不是別人就是北京國安的守門員教練托米奇。托米奇跟杜伊服役的基地主要是擔任輸送士兵去前線以及一些後勤補給任務,也就是我們中國人常說的汽車兵,托米奇因為年齡比杜伊小,所以在杜伊服役後好幾年他纔去的,但是他在軍隊的名冊上看到過杜伊的名字,後來還向杜伊求證過,確認了兩人的確是戰友的關系。托米奇和杜伊都開過大巴車和大卡車,經常在地形復雜的山路上來回穿梭,這就難怪為什麼杜伊在國奧隊去意大利拉練的時候,無論年輕的國奧隊員們吐得昏天黑地,六十多歲的他在盤山路上始終神色坦然,沒有一點嘔吐的跡象,國奧隊員們對杜伊佩服得五體投地。福拉多的兵種更加有趣,陸軍防空兵,主要負責地對空火箭炮發射的任務,福拉多曾經是他們連裡操作單管式火箭炮最為出色的一個士兵,他只記得當時南斯拉夫的地對空導彈攔截技術就很厲害了,而他還能夠在眾多的士兵當中成為佼佼者,確切的型號他已經有些忘記了,但是從接觸武器到裝炮彈和發射出去他用的時間是最短的,而且他扛著單管火箭炮跑步行進的速度也是最快的。『你還記得在北約轟炸我們的時候嗎?我們的防空兵用最老式的薩姆3導彈就把美國所謂最先進的隱形F117A戰斗機給打下來了,當時世界一片嘩然,但是我看了這條新聞後一點不奇怪,我當過防空兵,知道國家防空兵的實力。』福拉多得意於自己曾經是其中一員。
國腳軍訓,一次嶄新的嘗試,引出了『拉杜』組合很多回憶。杜伊和福拉多想要告訴國家隊和國奧隊的隊員們,不用把軍訓想得那麼可怕,作為男人,去過軍隊,體驗過軍人的生活,人生纔會更加完整。但兩位主教練不約而同的有一點擔心,就是軍訓運動量的問題,他們認為,大賽開始在即,對於國家隊的軍訓不該太過嚴厲,畢竟現在不是讓他們服兵役,而且目前他們從聯賽中走出來身心已經很疲勞了,再面對重大比賽前的心理壓力,如果在正規訓練開始前就讓他們承受大規模的軍事訓練負荷,有人會因此意外受傷說不定,所以軍訓雖好,但是科學合理的軍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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