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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謝亞龍站在高臺給德國和巴西姑娘頒獎時是什麼心情,他應該感到滑稽,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穿著筆挺的西服,露出『四分熟牛排』的笑容,也許他還說了一句含含糊糊的英語祝賀這群代表世界女足最高水准的精英們……這並不重要。
有些事情對中國足協的長官們真的不重要,他們不關心瑪塔神出鬼沒的技術是不是可以作為中國女足未來的引領,不關心德國女足在逆境下依仗強大的足球體系蟬聯冠軍,也不關心在一場耗費巨資的煙花散去後,舉辦了女足世界杯的中國女足其實離世界越來越遠。他們只關心上級交待的任務是否圓滿完成。
事情就這麼奇怪,曾經輝煌的中國女足就像急劇沒落的最後貴族在家裡搞了一個堂會,但蛋糕不屬於我們,榮譽也不屬於我們,在上海這個曾經被張愛玲、王安憶敘述了無數豪門沒落的城市,鏗鏘玫瑰見證自己無可奈何的凋零。
主場舉辦世界杯的繁華景像會給國人一種女足復蘇的錯覺,但中國女足運動的現狀並不會因為主辦一屆世界杯好轉,卻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候更糟。退役後在奧組委競賽部任職的鏗鏘玫瑰任麗萍說:『過去,踢球是城市女孩的時髦玩意兒,現在,就是去招農村女孩來踢球也很難招到人了,因為農村家長也不願孩子去搞這項看不到希望的運動了,我過去的教練告訴我,他現在根本找不到女孩子來踢球』。
中國無人踢球!所以不會再有孫雯劉愛玲溫莉蓉,也不可能有什麼復蘇,可不明真相的人們還希望我們能否在多曼的帶領下奪取奧運獎牌,在下屆世界杯重現昔日輝煌。中國女足的現狀和中國男足其實是一樣的,這道理就和巴西女足、德國女足的現狀和她們國家的男足一樣。
一個國家足球運動的基礎,其實是不分性別的。
張健強告訴我:『現在中國注冊的FULL TIME(全日制)女子足球運動員人數有3600多,比美國、德國、巴西、瑞典都高,我們是世界第一』。可如果你仔細分析一下他懮慮的話就發現,我們統計的標准是按『專業隊』來進行的,而歐美女足強隊除了瑪塔、普林茨、莉莉等人而外都是『業餘性質』,但正是這種『業餘性質』的人數卻主宰著真正的競賽水准。
美國有1200萬姑娘在踢球,德國有850萬,連英國也有近60萬支不同規格的女子足球隊……而我們踢球的姑娘也只有3600多,也就是說,我們的專業人數比別人都多,但別人是在強大的群眾基礎上選撥了一支國家隊,而我們是在所謂『舉國體制』主張下圈養了3600人,最後也只能從3600人中選撥一支國家隊。
你拿什麼拯救中國女足?你憑什麼拿一個盆景去和別人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去爭芳奪妍?
到底是巴西『技術流』還是德國的『整體流』成為未來女足的走向?我總覺得最近的爭論很無聊,因為它對中國女足沒有指向意義,就像十幾年前中國男足的專家爭論中國足球應該學巴西還是德國一樣,那些年我們不少浪費口水,最後我們沒有學成巴西也沒學成德國,因為中國男足首先要解決的不是技術體系問題而是運作體系問題。
著名央視解說嘉賓陶偉的足校培養了王曉龍、呂征、李微這樣的苗子,可他收不到任何好處,或者說好處不足以刺激他堅持搞下去,所以他的足球場地有一多半變成了高爾夫練習場,這不是關於陶偉的笑話,這是關於中國足球培訓體制的笑話。
前女足隊員翟麗麗心系女足運動,把自己做生意掙的錢搭進去成立了陝西飛人女足,結果虧了一百萬最後還把房子給賣了,因為搞女足不僅賺不了錢而且連吆喝都賺不了,她決定遠走新加坡做生意。這是一個關於鏗鏘玫瑰復蘇的童話的破滅。
舉辦一屆女足世界杯對於中國女足運動到底有什麼意義?我們只不過是當好了東道主,給布拉特准備了無數的觀眾而已,中國隊一個單項獎都沒有得到,甚至連『公平競賽獎』都是給挪威隊拿走了,這很諷刺。
張健強說:早在2003年我們女子部搞了一個直至2012年的『女足發展計劃』,可照這樣搞下去,2012年肯定沒戲。
難道我們證明沒被世界拋棄的辦法,就只有不斷主辦世界杯嗎?反正我們有足夠多的觀眾,和足夠炫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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