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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天地·MVP》記者嚴健報道
當一輪明月同時高懸於太平洋兩岸的天空時,基裡連科絕對不會有中國人過中秋節的雅興,他也肯定不會看到月亮就左手桂花酒,右手芙蓉糕,聚三五知己酒至半酣吟唱『圓光含萬象,碎影入閑流』。
被猶他州人民罵得狗血噴頭的基裡連科,恐怕這個中秋節是一邊抱著一瓶伏特加喝悶酒,一邊食指向天,愴然而曰:『此生此夜不常好,明年明月何處看?』他的身邊,很可能還圍著諸如賈西科維修斯、帕夫洛維奇等一乾知己,他們被基裡連科的情緒感染,也不禁『夜參半而不寐兮,悵盤桓以反側』。
如今在NBA生存著這樣一批『異鄉人』,他們也許不知道中秋節,但是巧合的是,自古寄寓著離愁別緒、世事無常的月亮卻也在他們的身上應驗了。
基裡連科的抉擇
基裡連科是這群人當中的一個另類,他在NBA不可謂不成功,能夠從並不大方的爵士隊老板米勒手中拿到頂薪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是第一個被NBA認可的外籍球員。
然而,名利雙收的基裡連科並沒有過上快樂的生活。他很快發現,無論是老板米勒,還是主教練斯隆,盡管名義上許給了他球隊領袖的位置,但是當德隆和布澤爾這對配合更默契、和斯隆溝通更順暢的新人出現之後,曾經的承諾就變成了鏡花水月,剩下的只有巨額的工資,和與美元一起送來的譏諷與嘲笑。
筆下從不留情的美國記者也許忘記了,基裡連科身上流淌的是高傲的俄羅斯民族的血液,當理智的超我已經無法壓抑住憤怒的自我時,基裡連科爆發了。他明知道結果是他將成為鹽湖城的全民公敵,但是他依然義無反顧,寧可放棄6300萬美元的工資也在所不惜。
名也罷,利也罷,個人的辛苦積蓄在整個社會面前是如此地微不足道,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異鄉人們體會到『世態炎涼』。基裡連科也許看透了自己永遠無法融入美國,也許只是一時年輕氣盛,但不管怎樣,他已經明白,他在爵士的好日子已經『絕景良時難再並』。明年此時,明月依舊,而他腳下的土地卻不知在何方。
異鄉人的迷惘
盡管基裡連科看上去倒霉到了家,但是和賈西科維修斯、帕夫洛維奇還有更早離開的斯潘諾裡斯相比,他至少嘗過做『人上人』的滋味,而另外這三位,依然還在迷惘中苦苦掙紮。
賈西科維修斯,歐錦賽助攻王,上賽季在勇士隊最輝煌的『黑八奇跡』中充當的角色是看客。賈西科維修斯不僅由於自身缺陷無法得到老尼爾森的認可,而且由於英語太差,連朋友都沒有一個,隊友們甚至因為嫌他的名字太長,平時連招呼都不和他打。『歐洲之王』就是一個典型的被美國社會拋棄的無人問津的異鄉人。
東歐小伙子帕夫洛維奇,打出一年好球之後自信滿滿地同球隊談判漲工資,誰知道被殘酷的現實碰了一個頭破血流。他不明白為什麼和他差不多的哈裡斯能夠在小牛隊拿到年薪近千萬的大合同,而他連一個中產都拿不到。這位騎士隊的新星就是一個典型的在成就和待遇之間陷入社會夾縫的異鄉人。
斯潘諾裡斯,足以排名歐洲本土球員前五位的外線攻擊手,在NBA度過了一個失敗到極點的賽季之後回到了希臘。他可以說是火箭隊欺騙了他,但是他也應該知道,很多異鄉人正在和他經歷著同樣的遭遇。『殺手比爾』就是一個典型的被陌生環境剝奪了機會的異鄉人。
根據一項調查,在美國的留學生有49%以上存在精神病因素,其中強迫、抑郁、焦慮、恐怖、偏執為最主要的五個致病因子。如今我們再去看賈西科維修斯的買斷合同,帕夫洛維奇的心急如焚,斯潘的喋喋不休,多少都能夠看出和留學生們大同小異的行為。NBA的異鄉人和普通人不同的只有他們的工作場所,其他的遭遇,彷徨、郁悶、迷惘,和所有的異鄉人別無二致。
新異鄉客的興奮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先輩們在陌生的人海中浮沈的例子已經太多,但是人類身上遺傳自祖先的遷徙基因並沒有因此而消失,依然有太多的人懷揣著夢想去未知的環境追求夢想。他們的未來也將注定經歷起伏漂泊,但是在夢想面前,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
易建聯即將前往NBA,季祥即將前往NCAA,顏行書即將前往CBA,三位來自中國最發達城市的籃球人都將在中秋節之後各自奔赴陌生的環境做一個新的異鄉人。盡管從此以後他們就將體會到古人『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裡』的惆悵,但是『舉杯邀明月』的少年情懷卻能夠讓他們化去不少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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