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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擠眉弄眼,他搖頭撇嘴;他喋喋不休,他氣急敗壞;他冷酷無聲,他振臂高呼;他時而像市井無賴,時而又像高貴騎士。總之,他是一道風景,多少詞匯都難以盡述的獨特畫卷。他走了,英超也被改變了。
如果最先呈現這種改變的,是發生在厄普頓或維拉這些稍普通球場裡的故事,它帶給人的衝擊還不強烈,偏偏要從老特拉福德開始,英超被迫接受從此沒有穆裡尼奧的遺憾。當鏡頭中與弗格森握手的人不再是那個傲慢的狂人,你不得不強制自己馬上進行時空轉換,以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不習慣。
作為英國一份中立偏左的報紙,《衛報》在昨天的報道中用了『大體積』和『模樣鬼祟』兩個詞來形容切爾西的新主帥艾弗拉姆·格蘭特。或許後者只能給人這樣不堪的直觀印象,讓人更加想念穆裡尼奧。
52歲的以色列人比場上的切爾西還沈悶。他全場惟一讓人記住的場邊動作就是半場結束前伸手指提醒隊員還剩1分鍾,結果沒到1分鍾時,特維斯進球了。有比這更絕的諷刺嗎?穆裡尼奧在場邊做過無數個動作,有時甚至像個小丑,但他從來沒提示過比賽時間——他的隊員,永遠要戰斗到最後一秒,無論領先落後,無論優勢劣勢。反而,越是被動,他越是揮舞手臂鼓動隊員壓上。
以往,紅牌常常成為切爾西制造奇跡的起點,那是他們最可怕之處。這次,米克爾第32分鍾一下場,切爾西就繳械了。有人說,紅牌值得商榷,畢竟是正面的、單腳的鏟球。但顯然這不是問題的關鍵,讓人難過的不是一個判罰改寫了一場強強對話,而是切爾西自己成就了與曼聯4對22的射門次數之比,且全場只射正了一腳!
穆裡尼奧治下,切爾西與曼聯交鋒11次只輸了1次,惟一那次還是在全面佔優之下被弗萊徹偷襲得手,何曾有過此等場面?格蘭特從排兵布陣到換人毫無新意,除了按老板的意思以捨甫琴科充當箭頭打4231陣型,看不出半點他能帶來觀賞性足球的影子。
不知格蘭特是否有意制造穆氏風格的發布會版,賽後他慷慨激昂地把主裁迪安批了一通。英國記者不禁打趣:他怎麼現在纔被葡萄牙人靈魂附體?但畫虎不成反類犬,狂人讓同行乃至全英超不捨、讓切爾西球員和球迷落淚的,豈止是他無休止的抱怨?
一個人的了不起,總要在他離開時纔顯出價值,不知這是規律,還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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