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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中國女足姑娘帶著一臉的落寞,排著隊、牽著手向武漢體育中心5萬多名觀眾謝場,一切就像張宇《一言難盡》所唱:從哪裡開始,從 哪裡失去。就這樣,中國女足的世界杯夢想始於武漢,終於武漢。
賽前,一切都變了
一切都顯得與往常有些不一樣。
前兩場小組賽,武漢白天艷陽高照,晚上也是大好天,但昨天下午,晴朗的天空竟下起了秋雨,告別的時刻就這樣來了。還有不一樣的地方,賽前半小時,武漢體育中心內仍然沒有坐滿。黃牛黨囤積了不少球票,此時,更多的球迷正把精力用在與黃牛黨的討價還價上。
當中國女足進場熱身時,大家又發現:這次,姑娘們穿的是白色球衣。奇怪的是,紅色球衣的款式早已更新,多了一份跳躍和時尚,此前在武漢的訓練和比賽,隊員穿的都是『紅裝』。白色球衣雖不難看,但與舊款並沒有區別,與紅色的熱情奔放相比,也顯得有些單調和沈悶。
昨天正好是國際足聯公平競賽日,中國女足也發揚精神,慷慨地將紅色球衣讓給了挪威人。
變得最厲害的,當然是中國女足的首發陣容。在賽前並不成功的『封閉訓練』中,多曼仍成功地向記者隱瞞了這套首發陣容。最大的變化是———在繼續保留雙後腰的同時,『多家軍』第一次出現了前腰,韓端首次回撤和馬曉旭對調了位置,打起了左前衛。這些變化,誰也沒有料到,但仔細琢磨,又在情理之中,為了對付強大的挪威隊,又是第一場淘汰賽,多曼『推倒重來』,是她勇氣和經驗的體現。
誰說我們贏不了?
與挪威一戰,中國女足的命運普遍不被看好,但比賽進程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
上半場,挪威隊雖然拿出咄咄逼人的強隊風范,後防線都快壓到了中線,但中國女足卻表現更佳,幾次反擊打得挪威隊不敢『造次』。中國隊獲得了更多的破門機會。前30分鍾,馬曉旭、韓端、張彤的射門都差點轟開世界杯『五朝元老』諾德比把守的大門,而挪威隊一次真正有威脅的射門都沒有。
『誰說我們贏不了?看樣子中國隊今天有戲。』女足姑娘們的表現,讓球迷們增長了不少自信。
高大無助的身影
場場首發的22歲小將王坤,在世界杯開賽前纔被確定為主力。此前,她的曝光率並不算高,但這場比賽過後,一切將改變。
第32分鍾,馬曉旭在中場傳球給接應位置並不好的韓端,韓端倉促傳球卻被斷下,挪威隊立刻發起反擊,並將球塞到李潔與王坤之間的空當。此時,轉身回防的王坤犯了一個致命失誤———球在她右側,她不僅沒趕上解圍,卻慢騰騰地扭頭往左看,但此時挪威隊員卻出現在了王坤的右側,兩個箭步,一個單刀,球進了,王坤痛苦地呆立原地。爆炸式的黃色卷發,高大而無助的身影,讓人看了心疼。
在自己士氣正旺、對手球門岌岌可危的時候,中國女足卻因為這樣一個失誤陷入被動,心理上的瞬間落差可想而知。球迷們不離不棄,高唱『我的心在等待,永遠在等待』,等待一粒進球,等待中國女足的起死回生,等待著夢想的延續。
玫瑰灑淚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當終場哨聲吹響的時刻,挪威女足替補隊員衝進場內歡呼,全場觀眾依然將最熱烈的掌聲送給中國女足,『玫瑰』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眼淚是女人的解壓液,一切都結束了,此時不哭,更待何時?
惠尼·休斯頓的《Wewillalwaysloveyou》(我們將永遠愛你)響起,淒美婉轉的旋律回響在武漢體育中心,紛飛的眼淚,成了這一刻的主題。姑娘們哭了,多曼哭了,球迷哭了,記者也哭了。雖說早有預料,玫瑰之旅很可能就此凋零,但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所有人的心情還是那麼沈重,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作為『罪人』,王坤是哭著下場的。她用雙手捂住臉,人們難以想象,那一頭野性的黃發下面,是一張多麼痛苦的臉,多曼和隊友輪番上去安慰她。
作為前鋒卻一球未進,韓端也有理由流淚。她乾脆坐在草皮上,硬是被隊友抱了起來。
最後一次參加世界杯的32歲老將張鷗影,獨自披著大毛巾,站在邊線上,呆呆地看著草皮。為了世界杯,她火線復出,卻難以重現1999年第一次參加世界杯時的輝煌。
在采訪區,畢妍和張彤一邊回答記者提問,一邊擦著紅紅的眼角,心軟的女記者也哭了出來。
多曼斯基一臉蒼涼,從發布會出來,徑直走到大巴上,久久呆坐無語。
在武漢球迷的一片掌聲和『玫瑰,我們愛你』的呼喊聲中,女足大巴駛出體育場,結束了一段心酸的故事。
本報記者林本劍(本報武漢專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