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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神話中,拒絕女神厄科求愛的美少年科索斯,戀上水中的自己,最終溺水化身水仙。伊比利亞的穆裡尼奧同樣得到了神明的眷戀:切爾西三年,實現英超冠軍、足總杯、聯賽杯的『英格蘭大滿貫』、主場60戰不敗、正式比賽勝率近七成……遍覽世界足壇,有幾人能達到如此成就?但最後,穆裡尼奧還是離開了斯坦福橋,懷揣2500萬英鎊解約金的他終究被踢出局!『上帝第一,我第二』曾是穆裡尼奧自波爾圖殺將而來的宣言,而這,也讓他成了不可救藥、超級自戀的水仙!
特別的愛,特別的傷害9月20日,已從切爾西離職的穆裡尼奧還是驅車趕往哈靈頓訓練基地,這是葡萄牙人三年來不曾更改的習慣,面對熟悉的場地,熟悉的球員,熟悉的球迷,穆裡尼奧放言:『我和切爾西的愛情故事永遠不會終結』……
穆裡尼奧愛他的隊員,無論波爾圖『嫡系』卡瓦略、費雷拉,還是拉涅利『留守』特裡、蘭帕德,還有被穆氏『點石成魔』的德羅巴和切赫。但穆裡尼奧的愛卻帶有神經質式的偏頗:昨天還誇耀馬克萊萊為『世界最佳後腰』,今天就苛責應召回國的法國人『不是球員,是奴隸』;費雷拉駕臨斯坦福橋時是『世界最佳右後衛』,現今卻成了替補席上的化石;甚至特裡,也成了超市雞蛋中的『劣等貨』!
更多時候,穆裡尼奧表達自己對球員愛意的方式是『轉移媒體視線』:從指責弗裡斯克和巴塞羅那『私通』到咒罵阿森納主帥溫格『偷窺』再到要對方球迷『閉嘴』,穆裡尼奧用他認為正確的方式『分流』著球員的壓力。這點可以從2004年穆裡尼奧的自傳《若澤,葡萄牙制造》中窺出端倪:我是個堅強的人,我願承擔球隊所有的壓力,我願接納外界所有的指責……
但穆裡尼奧沒有想到,他的『大無畏精神』在外界看來不過是莫名其妙的自我膨脹!自打葡萄牙人來到斯坦福橋拋下『我是一個特別的人』開始,穆裡尼奧就再沒有了風平浪靜的日子,這還不算,口無遮攔還殃及到了切爾西俱樂部:英足總雪片一樣的罰單、裁判委員會『足球敵人』的標簽無不在風化著阿布拉莫維奇『藍色革命』的巨岩!切爾西過去幾年歐冠聯賽一直遭遇巴薩、利物浦之類的歐洲超級豪強圍剿,也不外歐足聯對穆裡尼奧變相的懲罰。三年,穆裡尼奧曾經黝黑的鬢間已然夾雜了如織的華發,超級豪華的切爾西也從未碰觸過歐冠獎杯的大耳朵。
倒是前諾丁漢森林主帥布萊恩·克勞夫和老爵爺弗格森對穆帥頗為贊賞,一個聲稱『從未見過像穆裡尼奧這樣特立獨行的人』,一個和穆裡尼奧『紅酒論英雄』,只不過克勞夫當年就是因為『大嘴』隱退,而弗格森也老謀深算地搶走了穆裡尼奧第三座英超冠軍獎杯。穆裡尼奧所摯愛的球員,除了德羅巴聲言轉會,其他則選擇了沈默的傷悲。
相見不如懷念戰術和用人的自以為是同樣是阿布所不能容忍的。誰都知道,阿布在選老婆方面就是個極端的完美主義者,綠茵場上當然也希望看到美麗的足球。但事實卻是切爾西永遠站在巴塞羅那的對立面,兩年前歐足聯為切爾西、巴塞羅那大戰打出的宣傳口號就是『性感對抗機械』!在穆裡尼奧的足球哲學中,紀律、精神是不可或缺的環節,戰車般的切爾西也的確在各條戰線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但當442成了永不改變的萬能模板,當終場絕殺成了樂此不疲的保留曲目,無論阿布還是切爾西球迷都難免產生審美疲勞。俄羅斯人自上賽季便與打法保守的穆裡尼奧產生了隔閡,而球迷,更是在穆裡尼奧1比1戰平羅森伯格的『告別戰』中僅佔據了斯坦福橋25000個座位。
與不求變通的打法相應,穆裡尼奧也杜絕更衣室中的『絕對大牌』,波爾圖滿溢著德科、卡瓦略、費雷拉之類的『低調者』;切爾西則充盈了德羅巴、埃辛、蘭帕德這樣的『鐵血漢』!在穆裡尼奧看來,切爾西的真正核心只能是他自己,無論是三年前想要入侵的小羅還是現在的以色列人格然特都是不可容忍的!『自我中心論』是世界上所有自戀狂的標榜,而這同樣也是穆裡尼奧的死穴。
《泰晤士報》專欄作家馬特布特將穆裡尼奧的離開定性為『英雄主義輸給了官僚主義』,但古今中外,又有多少『英雄』是絕對自由的呢?七十二變的孫悟空要頭頂著金箍,刀槍不入的阿喀琉斯要留個脆弱的腳踝……在權限最為豐沛的英超賽場,如果穆裡尼奧尚且覺得『不自由』,皇馬、巴薩或者國米又能給穆裡尼奧多大的『自由』呢?朴茨茅斯主教練雷德克納普的話很有深意:『穆裡尼奧剛來這個國家的頭一兩年,帶來了新鮮的空氣,但之後……』一個不容搪塞的事實是,無論在波爾圖還是切爾西,穆裡尼奧都不過呆了三年,特立獨行、狂妄自負的性格早已決定了他的命運。
好在穆裡尼奧為切爾西帶來了英超的輝煌,但對於斯坦福橋,對於切爾西球迷,遠去的若澤·穆裡尼奧,相見不如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