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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中國的時候,她並不被人看好。
但當我們的世界杯之路提前結束時,很多人還是看到了女足身上的變化。
來的時候,多曼斯基帶著『女魔頭』的惡名,但現在的,卻是如此的脈脈溫情。
在中國隊征戰女足世界杯期間,我們為大家奉上了一系列『不能說的秘密』,每一次,讀者們都可以在版面上看到一個欲說還休的多曼斯基。
而這一次,我們將為您講述多曼斯基本人的很多秘密。
世界杯結束後,無論她與中國球迷是暫別還是永別,讓我們先向她道一聲珍重。
本版撰文丁元元武漢專電
名字
瑪瑞卡·多曼斯
基-裡弗斯——這是多曼斯基的全名。瑪瑞卡是她最喜歡別人稱呼她的名字,多曼斯基和波多爾斯基一樣,都是東歐姓氏,由於瑞典是世界上福利最好的國家之一,所以她的祖輩移居到了北歐。裡弗斯當然是她丈夫的姓氏,在歐美很多女性結婚後都改用丈夫的姓氏,但是如果她們的姓氏較為冷僻,而又不希望這樣的姓氏失傳時,常常會使用類似的折中方法。
對於稱呼問題,中國媒體其實一直沒有對中國女足的『瑞典三人組』一視同仁。因為皮婭和伊蓮娜都是名字而非姓氏,她們兩人的全名分別是皮婭·桑德海吉和伊蓮娜·安德森。因而,為了『討好』自己的主教練,隊員們也都兩面三刀起來:當著她的面叫她瑪瑞卡,而在接受中國記者采訪的時候還是根據習慣叫她多曼斯基——甚至幫人家改了姓,簡稱多曼。
當然,隊裡對她的稱呼還有很多版本,翻譯張?管她叫『老馬』,不過老馬這個稱呼似乎也同樣適合於馬元安和馬良行,讓人難以區別。因此,新聞官孟洪濤別出心裁地管她叫『馬大姐』,典出風行一時的電視劇《閑人馬大姐》。
對於這個稱呼,記者專門請教過『馬大姐』本人,她的回答是:『EldersisterMa這個稱呼挺好的,至少比人家管我叫「女魔頭」、「鐵娘子」好聽多了。唯一需要聲明的是,我可不是退休後的閑人,我不是來中國發揮餘熱的。』
球員時代
瑞典哥德堡隊在歐洲也算是小有名氣了,1960年瑪瑞卡就出生在同一個城市,但也許根本沒有人聽說過她所效力的那些球隊——諾丁格SK、蘇爾特IS、吉特克斯BK或者加伊斯——如今也只是因為馬曉旭的關系,很多人纔知道了於默奧的名字。
7歲的時候,小瑪瑞卡迷戀上了足球
,並和學校裡的男孩子們一起踢球,這段經歷讓人想到如今中國女足很多隊員的童年。不過張穎從小就踢不過毛劍卿,但多曼可不一樣:『當時在學校,我班上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踢得好,在比賽中總是女隊贏男隊。』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瑞典男足只能算是歐洲二流強隊,而瑞典女足已經獲得過了世界亞軍。
瑪瑞卡小時候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守門員,但因為沒有護腿板,她回家的時候膝蓋和腿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11歲那年,多曼斯基便進入了諾丁格SK俱樂部,不過當時在瑞典還沒有職業女足球員,我們也無從獲知成年後的瑪瑞卡從事的是什麼職業。
當然,還有一個變化對於瑪瑞卡同樣重要——身材矮小的她並不適合擔任守門員,但也許是習慣了防守,她轉行踢起了左後衛。1980年,瑪瑞卡來到了她的第三支俱樂部吉特克斯BK隊,第二年該隊取得了國內聯賽『雙冠王』,但當時她還只是一名替補隊員。
24歲時,瑪瑞卡達到了球員生涯的最高峰,她再次隨球隊獲得瑞典『雙冠王』。同時,作為球隊主力她被看好進入國家隊。
愛情故事
『我曾經是一個很好的球員,大家都覺得我有資格進入國家隊,』說起球員時代的遺憾,瑪瑞卡至今耿耿於懷,『但是他沒有選我。』
這個『他』就是裡弗斯,『瑪瑞卡·多曼斯基-裡弗斯』中最後3個字的由來。尤爾夫·裡弗斯,曾經在上世紀80年代執掌瑞典女足的教鞭,棄用多曼斯基的決策人物。
在瑪瑞卡職業生涯的高峰期,她還是沒有叩開國家隊的大門:『我從來沒有代表國家隊打過一場比賽,進過一個球。』但是,在1986年,她還是和國家隊主教練尤爾夫·裡弗斯義無反顧地相愛了——這種愛情結緣於足球,卻又超越了足球。
這時,瑪瑞卡已經告別了鼎盛的吉特克斯BK,轉投加伊斯隊。在她和裡弗斯相戀的一年之後,他也離開了國家隊主教練的位置。又過了一年,她退役了,依然沒有彌補自己為國效力的遺憾。
但瑪瑞卡和足球的緣分貫穿了她的愛情故事。3年後,她和裡弗斯有了愛情的結晶——如今是一個17歲的小球員,效力於瑞典一家乙級球隊的預備隊。
1996年,瑪瑞卡被扶正為國家隊主教練時,她和裡弗斯也成就了一段佳話——先後擔任國家隊主教練的一對夫婦。在2003年世界杯前,中國媒體對她的報道中稱:『多曼斯基是一個不知名的教練,她能成為國家隊主帥,主要得益於丈夫在背後出謀劃策。』
瑪瑞卡曾經告訴記者,自己在執教瑞典隊時,確實經常和丈夫討論業務,但在中國,更多的還是要自力更生,只是回國休假時,會和裡弗斯互相切磋一下。前一段,她家的兩個男子漢來了中國,去了長城和故宮,『渡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時光』。
在世界杯期間,裡弗斯總會對抗著時差,關注妻子指揮的每一場比賽,為中國隊的勝利歡呼,為中國隊的失敗深深遺憾。
在與丹麥隊的比賽後,對方教練穆勒拒絕和瑪瑞卡握手,甚至還有人向她豎中指,這可氣壞了她的丈夫:『比賽結束後的一幕讓我非常生氣。我居然看到丹麥隊主教練沒照常規回應瑪瑞卡的致意,反而對她有不禮貌的表現。這簡直難以置信,這種行為是為丹麥足球丟臉!』
衣著
與中國足協簽約前,瑪瑞卡從北京轉機武漢。那天她穿了一件帶帽子的粉色外套,但這件衣服的裡層是綠色的——就此,曾經還有人撰文說,瑪瑞卡的『綠帽子』說明了她根本不懂中國文化,而中國足協的洋帥計劃也就像是個自己戴了頂『綠帽子』。
2003年的世界杯上,有一個畫面讓很小一部分人認識了瑪瑞卡,因為她衝入場內和裁判理論,從此被很多人稱為『鐵娘子』。
就在前幾天,記者碰巧遇到了一位資深的前輩記者,他拿出了自己3年前與瑪瑞卡的合影,當時她帶領瑞典隊來華參加四國賽。照片上的瑪瑞卡和記者認識的瑪瑞卡有著不小的差別——那個時候的她不太有女人味,披散的長頭發,一條短褲,露出粗腿,瑞典國家隊藍色基調的隊服穿在她身上,更讓人無從質疑『女魔頭』的名號。
那個時候我想:穿著紅色衣服的多曼斯基纔更顯得溫婉可愛——紅色,是中國女足隊服的主色調,也許瑪瑞卡就是為中國女足而生的。後一天采訪的時候,我偷偷地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她,瑪瑞卡並沒有說話,對於中國和她的祖國,她無法進行比較,但我還是看到,她的臉上笑開了花……
瑪瑞卡愛美,她平日裡與隊員同吃同住,穿的是女足隊服。有時她想出去兜兜風,可因為不喜歡穿運動服上街而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一旦有了集體出游的機會,她總是號召大家換上自己喜歡的便裝,做美女出巡裝。而在這些時候,瑪瑞卡最喜歡的顏色還是紅色和粉色。
來中國的時候,瑪瑞卡手上戴著四個戒指。歐洲人的戒指和中國很不一樣,她兩手中指所戴的都是折線型的,一個綠色,一個粉色,右手小拇指上的那個做工最精細,是一朵花的情態,左手無名指那個則最有腔調——碩大、顯眼,同樣是粉色的。左手無名指的意義人所共知,這個戒指當然也就是裡弗斯送的定情信物。
只可惜,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瑪瑞卡手上的戒指了。
柔弱
近距離看,瑪瑞卡是柔弱的。雖然她的身材略顯強壯,但看起來更像一個大號的洋娃娃——或者不倒翁?瑪瑞卡的皮膚很白皙,但臉上雀斑也不少,金黃色的汗毛長得可以打彎,以至於我幾次在想,是不是要送她一把刮胡刀——不過很多人歐洲人都是這樣,所以她們也無所謂。
瑞典隊的隊員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她們的恩師在中國被稱為『女魔頭』:『其實她說話的聲音一直很溫柔,輕聲細語的……』
在中國隊,年輕隊員們都說,瑪瑞卡是一個最討人喜歡的主教練,因為她特別可愛,特別有氣質。在秦皇島集訓的時候,大家都說蚊子其實並不是特別凶猛,但是那裡的蚊子就是特別『欺生』,整天叮得瑪瑞卡大包小包的。隊員們都在背後偷笑她,瑪瑞卡自己也只能整天戴上大墨鏡——不過也有隊員告訴我,其實她戴墨鏡並不是因為遮丑,主要是以前眼睛動過手術,而且中國的太陽又比北歐要毒辣。
不過大家仍然在找機會『欺凌』柔弱的瑪瑞卡。阿根廷拉練,劉亞莉因為簽證原因,要晚球隊一天到達,結果韓端一邊擺弄手機一邊說:『瑪瑞卡,亞莉剛給我發短信,她又要晚幾天。』聽了這話,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轉過頭卻發覺韓端在那裡偷笑。
當然,可以證明瑪瑞卡柔弱的例子還有不少。她剛剛到中國的時候,就有不少人主動幫她搬運那些沈重的箱子,這讓遠道而來的瑪瑞卡格外高興。可看看身邊強壯的皮婭一個人搞定所有的行李,她又只有自嘆不如的份了。
唯一可以與柔弱絕緣的,可能是賽場上的瑪瑞卡,那個時候她顯得有些躁,被對方進球的時候,她會狠狠地去踹教練席的座椅,和巴西隊比賽的下半場,她焦慮地站在場邊整整45分鍾……
唱歌
誰都知道皮婭的歌喉。這位瑞典國家隊歷史上的最佳射手,經歷了多年美國搖滾音樂的熏陶,最擅長抱著吉他邊彈邊唱。以至於好幾位隊員都告訴我:『好想讓皮婭教我彈吉他,可惜總是覺得不好意思。』
那有人聽過瑪瑞卡的歌喉嗎?很遺憾,據記者了解,在中國似乎還沒有人享受過這樣的待遇。8月在上海集訓期間,瑪瑞卡帶著全隊來到上海一家知名卡拉OK。姑娘們縱情歌舞之際,瑪瑞卡則在皮婭的陪伴下,在3個包廂之間串場。每到一個房間,隊員們都會邀請她唱歌,但她卻總是害羞地連連擺手說『不好意思』,苦差使還是統統留給了皮婭。
瑪瑞卡的歌喉究竟怎樣?皮婭表情誇張地說:『天啊,我告訴你,她可真不會唱歌!真不會唱歌!』
但瑪瑞卡自己說:『我確實唱得很糟,但在我的腦袋裡,它聽上去很不錯。』在執教瑞典隊期間,每逢遇到球隊取得關鍵性的勝利,她也會折磨一下隊員們的耳朵,但大家仍然為她送去掌聲。
很多人依然在說那個稱呼『鏗鏘玫瑰』,也許這是一種巧合——因為瑪瑞卡最鍾情的一首瑞典歌曲的名字叫『一萬朵玫瑰』。
面對著她賬下的22朵玫瑰,瑪瑞卡還有機會唱響這『一萬朵玫瑰嗎』?我們無從獲知……
●記者手記
福相的瑪瑞卡,這一夜卻失去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