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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導游趙玫
對於一個城市來說,歷史的觀念非常重要。只有被歷史支橕的城市,纔可能是厚重的。歷史中所積淀的首先是文化,而在物質不斷轉化為精神的漫長過程中,城市也就慢慢擁有了它的永恆。
天津在歷史中被劃分成不同的區域。區域間的衝突主要來自於恪守傳統的老城區,和殖民地時期異常歐化的租界區。租界區的一些建築,乾脆就是百年前外國人自己建造的。這裡是他們掘金的地方,夢想的地方,也是他們的又一個故鄉。於是他們帶來了自己的理想,帶來了自己的生活和文化。那時候幾乎所有歐洲國家都有人來到這裡,因為這裡有海,連接著他們遙遠的故鄉。
斑駁的上個世紀留給今天這座城市的歷史遺跡可謂俯拾即是。隨處可見的,是依然巍峨的教堂的尖頂,是頗具規模的意大利風情建築群落。在我們至今穿行其間的五大道上,那英式的法式的德式的,那哥特的拜佔庭的巴羅克的,還有中世紀的文藝復興時期的或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種種風格迥異的街景。這些西方文化的象征,便這樣隨著西方殖民者的侵入出現在了這片東方的土地上。物質的掠奪連同文化的滲透,在抵抗中慢慢進入了我們的生活。這種東西文化的交匯是一段抹不掉的歷史,而我們所要記錄的,正是這種交匯在這座城市中是怎樣地水火不容或者水乳交融。
所以在天津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都是這個城市的產物。城市對人的熏染和塑造非常重要,尤其是那些女人們。天性的敏感總是讓她們更鮮明地體現出這座城市的肌理,哪怕她只是城市中某個層面的某一粒最微小的分子。便是這無數的女人造就了這座城市的風景,無論何處,你都能看到那些嗓音爽快高亢的女人在行走著屬於她們的生活。她們流連於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她們代表著城市中不同區域的不同格調。於是你便能在不經意間,透過她們感受到歷史的遺存所給與這座城市的那種種斑駁而豐富的文化精神。
天津的女人或者也是愛足球的,就如同有著悠久的愛足球傳統的那些天津的男人。但曾幾何時足球已不再被她們掛在嘴邊,她們也不再渴望著在民園體育場周末的球賽中高聲吶喊。足球的魅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逝去,而她們所迷戀的那些勇士般的球員也如輕風般飄散在記憶中。但沒有了足球牽掛的女人們依然故我,直到她們聽說那些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足球玫瑰』即將到來。
剛剛落成的體育館坐落於城市西南新區。此前這裡曾非常寂寞。荒涼中遍布著大大小小的水窪,在荒草叢生的黃昏中閃爍出碎銀般的波光。於是水的概念被引入新體育館的造型中。一個大大的水滴就懸浮於從天上可以看到的壯觀的大地上。
這座水滴般的體育館就在我家附近。便得以常常地穿過這裡,眼看著它在建設者的手中怎樣一天天變得偉岸。那些玻璃鋼的圓形牆面返照著所有環繞的景象。特別是當夜晚到來、燈火通明的時候,你就仿佛看到了一塊巨大的鑽石,每一個剖面都會閃爍出耀眼的光芒。這便讓我想起了貝聿銘為盧浮宮建造的那座玻璃金字塔,想起了一個法國人是怎樣激動地說,從盧浮宮兩翼的門洞裡看玻璃金字塔璀璨的燈火,就像是看到巴黎的靈魂在閃閃發光。
想不到這座原本為奧運會建造的體育場,迎來的第一批客人竟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女足姑娘們。很高興首先進入『水滴』的是女性。女士優先,Lady First,這或者剛好應合了男士們優雅的教養。是的,歡迎姑娘們能首先駐足於此,在綠茵場上譜寫出無論屬於哪個國度的輝煌樂章。
一直記得8年前在洛杉磯玫瑰碗的那場中美女足冠軍賽。也記得那場比賽從凌晨看到了天明。前來觀戰的美國總統克林頓激動無比,說整個美國都被比賽深深地吸引住了。又說,女足世界杯所產生的巨大影響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在那場決賽中,我們的姑娘們一直戰到了『點球』,纔最後悲壯地與冠軍失之交臂。好運會再來嗎?我們惟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