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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孫秀峰
(引子:某日,像往常一樣上班,打開電腦,赫然發現網站上掛著"巴喬訪華"的醒目標題,於是心中一動,已在歲月中逐漸斑駁的記憶,重新清晰起來,想起了1994年的夏天,想起了世界杯上的那個懮傷背影......
於是決定:必須得寫點什麼,紀念巴喬,紀念所有和我一樣生於七十年代、熱愛足球、喜愛巴喬、並已青春不在的球迷!)
當年讀高中時,班上就有個"巴迷"女生,彼時老巴正叱吒風雲,這姐們只要看見轉播足球比賽,連哪兩個球隊都不管,立馬開始尖叫:"有巴喬嗎?有巴喬嗎?"
那是1994年,是屬於"70一代"的青春季節。年輕的心總是狂熱而躁動,我們癡迷Beyond、頂禮膜拜切格瓦拉、狂熱地迷戀著足球......對於像我這樣整整一代中國球迷而言,"巴喬"這個名字,有著不尋常的意義:代表了一個時代的足球大師,懮郁、優雅的代名詞,青春期的偶像,最重要的是:他能時常讓你想起那些剛開始看球的日子......
某日和一個朋友聊及巴喬,他冒出了一句很有見地的話--老巴是用氣質俘獲女人,用球技和人品征服男人。
當他如是說時,我的記憶閃回到1994年的7月17日,美國世界杯的決賽......說到這兒,相信全中國至少有一億人知道我要說什麼--13年前的那一夜,巴喬讓他的懮郁彌漫了全世界。那一夜過後,除了巴西人,恐怕全世界都希望時光逆流,一切推倒重來,巴喬的意大利乾掉羅馬裡奧的巴西。
生活沒有假設。巴喬征服了滿世界的球迷,唯獨沒有征服命運。13年前的那個懮傷背影,讓多少人心生嘆息。去年看到某電視臺播放的"足球史上十大傷心鏡頭",巴喬射飛點球後的背影,赫然被列為"傷中之傷"。
正如莎士比亞說:能永恆的,只有悲劇。
......
2005年5月的某一天,當年的"巴迷"姐們發來短信:巴喬退役了,再也看不見巴喬了。我只好安慰已為人母的女同學:春去春會來,花謝還會再開,只要你願意,老巴永遠活在你心海,還會朝你游過來。
最後一句話,在26個月之後應驗了。
30日,像往常一樣上班,打開電腦,發現網站上赫然掛著"巴喬訪華"的醒目標題,於是心中一動,於是想起了"巴迷"女同學,想起了那一聲"有巴喬嗎"的尖叫,想起了遠去的1994年夏天,想起了高中的足球場......
已在歲月中斑駁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地反噬。心裡一陣荒涼:十三年了。
......
打開網絡視頻--終於又看到了巴喬:當年顛倒眾生的馬尾辮已經不見,頭發隱隱呈現霜染般的銀色,身材也已微微發福......
老了,真的老了。
......
劈柴、喂馬、周游世界,告別江湖後的巴喬,活得超脫而優雅,一如他在球場上的卓爾不群。他像農夫一樣在田間勞作,像獵人一樣游弋山林,像所有的養家男人一樣,精心呵護著青梅竹馬的妻子和孩子。只是,他不再談論足球,就連和當年隊友推杯換盞時,他也從不提及1994年的那個夏夜。
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一座傷城。
......
在機場高速路上,巴喬仔細觀察著北京的變化:"12年前我來過一次,機場旁邊的樹還不高,但是現在已經很茂盛了......
12年了,很多事都在改變:小樹長成大樹,高中女生變成母親,青春換成世故,青絲已成白發。
一切都在變,唯有記憶未老。
......
巴喬、巴斯滕......這些曾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符號,正在流逝的時光中變得模糊,然後被拋棄、被遺忘、被埋葬。對於"80後"而言,也許更喜歡周傑倫而不是黃家駒,更喜歡詹姆斯而不是喬丹,更喜歡梅西而不是巴喬......
巴喬、巴斯滕、古利特......這些曾經意氣風發的臉孔,就像歲月流轉時深深的暗影,他們的故事,像是一句感動世界的誓言,可惜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已經被歲月的手無情地掐斷。有一天,"80後"喜歡的周傑倫、梅西,也會在時光中老去、消失......正如一個朋友在一篇文章中寫下的--每個人都有一間向世界租來的舊屋:我來了,我開始,我結束。
青春總會結束,人總是要老的。
幸好,生活為我們留下了記憶,提醒我們重溫那些曾經的美好。
記憶不老,巴喬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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