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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裴力報道
如同塞萬提斯筆下的勇士唐吉訶德,從退役那天開始,范志毅就一直在苦苦尋找一片適合自己的戰場,在蘇州,他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結果最終發現站在他面前的依舊是一架風車。
『大想法』破滅了『今年的目標就是衝甲,然後衝超。不要小看蘇州,整個蘇州地區的GDP總量不比上海差,搞職業足球財力上不會有問題,如果我們能夠聯合蘇州體育局,把適齡的小孩子吸引過來,把適合踢球的人纔選拔出來,不出10年蘇州就有希望變成中國的第二個大連。』僅僅就在幾個月之前,在蘇州市區的一家火鍋城裡,范志毅躊躇滿志地告訴記者。他當時正在構思一份名為《蘇州地區足球人纔發展綱要》的文件,准備送交給蘇州體育局。帶領趣普仕隊衝甲只不過是范志毅的第一步,他心裡埋藏著一個『大想法』。這個大想法只維持了幾個月,就在與現實的碰撞中剝落成了碎片。
范志毅入住蘇州趣普仕得益於IMG公司的牽線搭橋,而在范志毅正式入主之前,這支窮困潦倒的球隊一直是在乙級聯賽中混日子。范志毅上任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掏腰包給球隊買來了300個雞蛋,此前據說球隊的餐桌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雞蛋了。
因為06年下半年范志毅纔走馬上任,當時距離賽季結束已經只剩下幾場比賽,因此雙方並沒有簽訂正式的工作合同,不過口頭上還是商量了一個勞動報酬。『每個月整個教練組是4萬塊錢,然後由小范再進行分配。』球隊執行教練,范志毅的好友邱京巍回憶說。
本賽季因為種種原因,范志毅為首的教練組並沒有與趣普仕俱樂部簽訂正式的勞動合同,在此次勞資糾紛爆發之前,邱京巍等人還一直再找俱樂部,希望早點把合同簽掉。『但是一方面因為球隊事情比較多,另一方面俱樂部一直在拖,所以合同沒有簽。但是根據《勞動法》,我們在你這個俱樂部勞動是事實吧,既然是勞動,當然要支付勞動報酬,這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25日晚邱京巍在回基地的車上告訴記者。就在當天上午,他還專門去了一趟蘇州市的勞動仲裁機構,詢問此案的開庭時間。『范志毅跟我們一起提出的上訴。我們肯定會討一個說法,不可能我們在這裡乾了這麼久,一分錢也拿不到?既然管明華說好聚好散,那我們就好聚好散,但是我們應得的錢當然要拿回來。』
此前據說范志毅曾經表示自己不在俱樂部拿錢。這一點也成為了老板管明華的重要武器。對此邱京巍表示,小范說這話時,自己也在場,范志毅從沒有說過白乾,只是說如果球隊有困難,可以先照顧其他人,至於自己的薪水隨後再說。
8月24日,范志毅在自己的博客中寫道:『我讓球員去告,是在保護球員的利益……之前三個月的時間裡,老板從來都是不管不問,拖欠轉會費和食宿費用,甚至有的球員兩個月連早飯都沒吃過。』
『教練一分都沒拿到』此次風波的前後是這樣的:今年6、7月間,因為俱樂部拖欠球員工資,球員向蘇州市的勞動部門提出申訴。與此同時,邱京巍和陳洪剛等幾位助理教練也一直就薪水問題與俱樂部老板交涉,但是俱樂部方面以范志毅『不要錢』為由一直不予解決,無奈之下,8月13日,范志毅等人也向蘇州市的勞動仲裁部門提出申訴。此後,俱樂部高層要求教練組寫出書面檢討,就鼓動隊員、到勞動仲裁部門申訴等問題向俱樂部道歉,但是被教練組拒絕。在這種背景下,8月22日下午,俱樂部找邱、陳二人開會,通知兩人已經被俱樂部開除,同時被開除的還有范志毅,因為范當時不在球隊,高層表示會後會通知范本人。
8月23日俱樂部下文表示從即日開始,教練員所住的五個房間已經被俱樂部退掉,范志毅等人即日起必須搬離。不過,24日晚趣普仕的態度又發生了變化,管明華表示范志毅並沒有下課,而在其房間退掉之後,俱樂部又在附近的吳越山莊為其開了房間。25日,球隊給中國足協發信,希望足協能夠派人監管此事,這封信已經征得了全體隊員的簽名。
『他們根本沒有基本的信用。』25日晚上邱京巍說:『22日通知我們一起下課,隨後通知小范,轉臉又說范志毅沒有下課,這種人怎麼相信?沒下課把范志毅的房間退掉乾嗎?我們去蘇州那麼久,旁邊的吳越山莊小范一天都沒去住過。』
25日,記者撥通范志毅電話,但是接電話的卻是他的助手小夏,小夏告訴記者小范人在寧波,要周一纔能回上海。不過小夏轉達了范志毅的原話:『對於俱樂部的這一系列做法我實在不能理解,教練員的錢到現在一分都沒有給過,現在把我們住的地方都退掉了,又說承擔我住宿的費用,不覺得這樣是在玩文字游戲嗎?這樣的俱樂部太讓我傷心了,不要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一萬我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究竟誰負責開工資?目前雙方爭論的焦點依然是教練員的薪水問題。據了解,作為球隊老板的管明華最初的設想就是今年投資100萬,先期80萬,如果球隊殺進決賽,再投20萬。這個投資計劃,他曾向范志毅交過底。
問題的核心在於此後范志毅與管明華之間曾經簽訂過一份協議,按照這份協議,球隊的經營工作由范志毅來做,確保經營收入100萬用於球隊日常開銷。不過100萬超出部分到底是作為教練組的收入,還是如何使用,外界無從知曉。不過從管明華的表態,還是能夠窺見一二。24日管明華接受采訪時曾表示:『當球員來問我討工資的時候,我真是感覺莫名其妙。
我知道我投入的這些錢並不算多,但當初合同規定的就是如此,其他的費用應該由小范他們去經營,我只負責投資,落到具體的經營和我就沒有什麼大的關系了。』
不過,據邱京巍介紹,即便按照這份合同,范志毅也超額完成了100萬商業收入的條件。『三年迪阿多娜的贊助合同就100多萬,另外還有兩場球人家老板給的獎金。趣普仕礦泉水現在還用著小范的頭像,原來說是免費用半年,現在9個月都超過了。這些不都是錢?』
另外,對於管明華承諾的投資,邱京巍表示俱樂部從賽季初至今只投入了70萬。『70萬從年初用到現在,這其中還包括兩次昆明集訓,球員4個月的工資。』他給記者算了一筆賬:『球隊每個月的工資是5.2-5.7萬之間。4、5、6、7個月就是22萬左右,今年到現在球員也就發了這四個月的錢,去了這20多萬,還剩下40多萬。這40多萬就包括了一個球隊的日常所有開銷,以及昆明集訓的費用。』
對於管明華的說法,邱京巍說覺得很好笑:『到底誰是老板?球員沒有工資問主教練要,這不滑稽嗎?』
『他主要的目的還是不想讓球隊打上去。這樣他要多花錢,他自己不也說根本不喜歡足球嗎?就這樣在乙級隊裡混著,既可以出名,又可以少花錢。』邱京巍告訴記者:『前一段我們接連贏球,他就讓人找隊員談心,讓他們不要再贏球,否則自己出不起錢了。』
另外對於管明華對外表示,不希望通過做裁判的方式讓球隊贏球的說法,邱京巍和范志毅都感到非常憤慨。『我們今年最光榮的事情就是從來沒有做過裁判。管明華如果這樣說,只是想把水攪渾。我們不排除訴諸法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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