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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強
《體壇周報》副社長
是項目決定了選手的未來,還是傳統輔佐了項目的領先?無論如何,體育項目之間的對比,還是能讓你找到不少人生樂趣的。
在我們忙不迭地給北京奧運做倒計時的時候,一晃眼,新中國的奧運參賽歷史已經超過了二十三年。
當倒計時一周年的興奮和喧囂暫且消退,翻看過去這段短暫時間所有媒體對倒計時一周年的各種贊禮,最具人情味的,是二十三年來一百多位中國奧運冠軍各不相同的人生歷程。早就有過大型的電視專題片記錄中國奧運冠軍,不過每個人的生命歷程都在這個以加速度嬗變時代裡不斷變化著。你伸出手去,以為捕捉到了一條軌跡,轉眼之間這就可能是一種幻象。
哪怕他們是奧運冠軍,哪怕他們曾經高居神壇之上。
我曾經幼稚地以為他們登上奧林匹克之巔後,都會羽化登仙,或者像神話故事那樣,忒修斯得到美女公主阿德阿裡涅的幫助,殺死怪獸米諾陶回歸雅典。可是金牌的降臨既是一個巔峰,卻也是另一個起點。神話故事說下去未必都神奇,古人的想像力也如同風箏一樣,會被現實的繩索牽引。
走下領獎臺之後,他們會走向何方?他們仍將面對生活,未來的挑戰,對於奧運冠軍們,未必就更為容易。
仔細探尋一番這些奧運勇者的前進軌跡,看看他們新的生活道路,你會發現在賽而優則仕或則商的起點上,他們的發展更不相同,而且項目之間差異相當大。
老女排中從政者甚多,其振興中華的特殊歷史性決定了她們的地位,所以並不是最佳參照坐標。體操王子李寧可謂商界最成功的體育人,不過步其後塵的體操師弟師妹們於商一道頗有不如。跳水、射擊和舉重,也都是中國體育的奧運金牌大戶,跳水元老熊倪步入政壇,但不少人流落海外。射擊和舉重貢獻雖大,可知名度卻因為項目本身限制很難提高,吳小璇、李玉偉、唐靈生、陳小敏、林偉寧……這些名字多少有些陌生。
最出類拔萃的,還是國球乒乓一項,尤其在體育政界,乒乓球運動員賽而優則仕幾乎是中國體育的傳統之一。從乒乓球成為奧運項目之前,就有過徐寅生、李富榮擔任體委重要領導,蔡振華雖然沒有參加過奧運會,卻是乒乓球奧運翻身的功臣,目前已經身居高位。叱吒一時的鄧亞萍,不僅是北京奧組委的重要人物,在國際奧林匹克界也是聲名遠播。和徐李同時代的許紹發,在乒乓球市場化進程中也頗多建樹。
有人說中國的乒乓高手都是人精,因為水平太高、競爭太激烈,斗勇斗技已經不足以讓你秀出班行,高手相搏,斗智第一。於是有傳聞說一些中國的頂尖乒乓高手,時能枯坐靜室沈思默想數小時之久的習慣,以求破己破敵之道。這或許有點添油加醋,不過看看乒乓國手的較量,和他們從底層打到金字塔尖的歷程,早就不是純技藝的比拼了。
正因其項目環境要求,磨練出超強的精神力量,以及洞悉人心的觀察力,乒乓球選手退役後從政者,成功比例可能是最高的。這是項目決定了選手的未來,還是傳統輔佐了項目的領先?無論如何,體育項目之間的對比,還是能讓你找到不少人生樂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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