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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爭吵更可怕的,是沈默。爭吵起碼說明爭論的對象還有足夠的生命力,但沈默,往往代表興趣上的缺失。譬如易建聯和雄鹿的『悔婚事件』,激烈的爭吵在斯杯後竟變得鴉雀無聲。阿聯或許得到了最希望得到的平靜,但結局畢竟還是懸而未決,這平靜反而讓人不安。好比一出戲,大幕尚未落下,演員卻已退場。觀眾自然要心生疑竇和不滿的。
把不能拖的事情『拖黃』,這是本事;不能拖黃的事情卻一直拖著,這是愚蠢。無論對阿聯還是雄鹿來說,後一句話都同樣適用。十月份,NBA季前賽就要開打,各隊名單也隨之確定。在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僅靠等待是換不來妥協的。你以為阿聯會浪子回頭或者雄鹿會網開一面?都不靠譜。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就是談判,但顯然,越是這麼你不來我不去地拖著,談判的難度就越大。
哈裡斯爽約斯杯,我曾經說,阿聯當心雄鹿報復,因為哈裡斯所謂的誠意始終只掛在千裡之外的嘴角上。現在看來,這一擔心並非多餘。細讀NBA的選秀規則就會發現,其實球隊和新秀之間的選擇權是對等的,而且,新秀也有拒絕的權利。但因為對NBA仰視的目光,讓我們片面誇大了雄鹿的選擇權,而忽視了阿聯的權利。繼而,雄鹿成為人人同情的弱勢群體,而阿聯卻成了不識好歹的典型。但要是說到誠意,恐怕雄鹿的動機更值得懷疑。在費根三番五次表達了拒絕的態度後,雄鹿仍強行截留阿聯。很多人把雄鹿的『硬上弓』視為為對阿聯一往情深,這實在有些搞笑了——強扭的瓜不甜,就算去了雄鹿,態度也必然是消極的。就算阿聯天賦好到跟奧登杜蘭特比肩,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他又能給雄鹿帶來多大貢獻?這一點,雄鹿最清楚。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追逐商業利益的最大化是易之隊半遮半掩的終極目標,雄鹿方面雖然只字不提,而且頻頻拋出誠意+承諾的感情煙幕彈,並在密城媒體的大力配合下恩威並施,這番苦心,無非是為了遮掩對商業利益的追求,以求得更多的感情分,逼迫阿聯就范。雄鹿之所以抓住阿聯不放,就算描繪地再高尚,也只是借阿聯之殼救雄鹿之市罷了。所以,雄鹿一邊從容的補強陣容,一邊耐著性子等阿聯來『拍拖』——他們最明白,一旦『悔婚』,阿聯至少一年內不能跟任何俱樂部簽約。一年,雄鹿等得起,阿聯等不起,中國籃協更等不起。
其實看看大郅和姚明當年的經歷,我們很容易就能掂量出雄鹿的誠意究竟有多少。大郅和姚明在被NBA選中前,面對的各方糾紛並不比阿聯少,是的,這也是利益的爭奪——NBA本來不就是生意麼?但小牛甘願為大郅苦等兩年,火箭能在選秀前就飛來北京跟籃協和上海方面磋商,這些誠意,雄鹿有嗎?一場球隊與經紀人團隊之間的明爭暗斗,或者說僅僅是對拒絕的報復與反報復,卻要讓阿聯的前途買單——這難道就是雄鹿的誠意和青睞?
阿聯和雄鹿的故事,注定要以悲劇結尾,而且,付出代價最大的還是阿聯——他沒那種命啊,沒有攤上小牛或者火箭這樣的好婆家,也沒有遇到姚之隊這樣的好管家。一個19歲陽光少年的心智就這樣徒勞地糾纏在一群商人的博弈之中,進退兩難之間,犧牲的是大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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