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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到領獎牌,羅比尼奧與隊友們就開始了慶祝。裁判一吹響終場哨,羅比尼奧、安德森等幾名巴西球員就圍成一個圈,開始唱起桑巴歌曲。2002年巴西隊奪得世界杯後,這樣的慶祝方式成了傳統。但是這次羅比尼奧選的歌《勇敢的男孩》帶有特殊含義:它不但象征著巴西隊苦苦掙紮後終於奪冠,同時也特指本次大賽留下的遺產——巴西與阿根廷兩個世仇之間你死我活的結束。『看清你站的地方,尊重我們流過汗水的球衣。』球員們一路唱著,從成為冠軍的那一刻到周一上午抵達裡約。
勇敢贏得尊重
比賽前幾小時,羅比尼奧與安德森約好唱這首歌,向在這次大賽上不停地批評巴西隊的那些人傳遞一個明確的信息。勇敢的男孩依靠內心對足球而不是對金錢的摯愛,在不被看好的情形下獲得成功,這正是鄧加的球隊本次美洲杯的寫照。球員們放棄假期,來參加一個份量並不重的比賽,只是為了那份能穿上黃色巴西隊隊服的快樂。沒有卡卡和小羅,球迷對巴西隊極為輕視,媒體則在美洲杯還沒開始前就已經認定阿根廷必將奪冠,巴西隊必須克服這一切。如同歌曲唱道,『我們贏得了很多,而沒有羞辱誰,我們必定面對歧視和偏見。』很多巴西球員都感覺到,當地委內瑞拉球迷的支持,要遠遠超出那些飛來觀戰的巴西球迷。
巴西隊中所有成員都把自己當作『勇敢的男孩』。『我們都很勇敢,富有創造,從來沒被誰嚇倒,即使是阿根廷。』安德森說。小組賽上,羅比尼奧被隊友稱為勇敢的男孩,因為他總是能利用個人技巧無所畏懼地發動進攻,正是羅比尼奧的大膽與魔幻腳法,幫助巴西隊打入半決賽。但要擊敗阿根廷,需要更多勇氣和秘密,光靠羅比尼奧還不夠,巴西全隊包括教練組都要注入這種勇敢精神。
『當然,我不會告訴你對阿根廷的秘密,但是我們冒了一點風險。鄧加不像很多人指責的那麼保守。』中場若蘇埃透露。決賽前鄧加布置了很多計劃,戰術上更具攻擊性,決心讓阿根廷吃一驚。但是勇敢男孩的最佳例證,或許是教練組的心理武器,特別是鄧加助手尤爾金霍用來對付阿根廷的。
在飛回裡約的路上,尤爾金霍對《聖保羅州報》和盤托出教練組的心理攻勢:盡量讓阿根廷人相信自己是奪冠熱門,尤爾金霍讓球員賽前幾天故意對媒體發表阿根廷更強大的看法,增加對手的心理負擔,『他們掉進了這個陷阱,每個人都把阿根廷更可能奪冠說上一通,阿根廷媒體誇大了這種說法,結果阿根廷球員潛意識中過分自信,這恰恰幫了巴西隊大忙。』
除了大膽,巴西隊也相信他們應該得到尊重,這也是《勇敢的男孩》的主題。歌曲唱道,『先弄清楚我是誰,尊重那些和我贏得一樣多的人。』實際上,歌詞中出現最多的一個詞就是『尊重』。尊重,巴西隊認為他們配得上,卻從未從球迷還是媒體那裡得到過。胡安就說,『都說我們隊很差勁,結果我們向所有人證明了每個人都是冠軍。』
雖然一直飽受批評,羅比尼奧等人卻對媒體毫無芥蒂。飛回裡約的路上,部分球員鑽進記者的機艙,羅比尼奧和洛韋甚至開始了在那裡的桑巴表演,吵得其他記者無法安眠。羅比尼奧惡作劇,他把一位攝影記者鎖在廁所裡,為此開心不已,歌聲蓋過了那位記者的笑聲和求饒聲。『現在是我們的桑巴時間,沒有錢,沒有榮耀。』他們繼續唱著,最終還是開了廁所門。
巴阿冤家休戰和平?
巴西球員所唱的『尊重』含有雙重意思。羅比尼奧和隊友們不單單要求得到媒體與球迷的尊重,也表達對老對手阿根廷的尊重,盡管這個對手和這次對決已經過去。
巴西隊總愛取笑老對手,這回鄧加的球隊卻表現出謙遜的態度,甚至誇了幾句南方鄰居。球員們把炮火對准媒體,抨擊記者們誇大了巴阿之間的仇怨,『他們(阿根廷人)並沒有表現出狂妄,那些把阿根廷捧得很高的正是巴西媒體的批評家們。』門將多尼說。巴普蒂斯塔附和,『比賽中阿根廷很有風度,對我們不尊重的是媒體。』唯一不大和諧的是隊長胡安,他又一次戳到對手痛處,『我們又打敗他們了,等著瞧,下次什麼時候他們又自誇是熱門。』胡安是在賽後對巴西環球電視臺說這番話的,但他後來試圖掩飾,稱贊阿根廷整個大賽表現出色。
同樣,阿根廷人也恭維了巴西一番,『我們必須祝賀巴西,我們不知道怎麼用更好的方式做事,他們配得上勝利。』裡克爾梅心悅誠服。就連主帥巴西萊都承認,『巴西隊勝利當之無愧,這次所有人都說巴西隊踢得不好,結果他們卻表現出我們從未看到過的一種精神。』
這種惺惺相惜,與每次兩隊相遇時擦出的火花形成強烈對比。2006世界杯預選賽,巴西3比0擊敗阿根廷一役,阿根廷部分球員盛怒之下幾乎准備在巴西隊回更衣室的路上動手,是貝爾薩拉住了他們。90年代,紮加洛每次率隊前往阿根廷,總是會遭到堆滿整個訓練場的垃圾『歡迎』。這屆美洲杯,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羅比尼奧的個人表演,也不是巴西隊大勝阿根廷。它標志著仇恨的死亡,而巴阿之間的這種仇恨是南美大陸自從有足球以後老球迷就銘記在心的。
『兩國都知道,夙敵關系只有在一方承認對方的絕對優勢和壓倒地位纔會徹底消失,這正是周日發生的。』《裡約體育報》專欄作家格爾海姆精闢地指出。確實,沒有比《奧萊報》的標題『休戰和平』更表達對這種情形的承認。《奧萊報》一直在激怒巴西隊,但是比賽一結束,《奧萊報》立即更換了語調,『巴西萊有過好時光,但是,正如2004年一樣,被偉大的對手壓服而死。』該報並沒有貶低巴西隊的天賦,而是老實承認阿根廷『被屠殺了,不是被別人,正是被巴西,在90分鍾的無能、懷疑、稀裡糊涂中。』
爭斗終結了嗎?當然不,而是說環境變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已成過去,但是球迷依然會以不同的方式繼續從中取樂。裡約熱內盧正在舉辦泛美運動會,當巴西隊勝利的消息傳到那裡,當地球迷並沒有放過在阿根廷運動員面前取笑一番的機會。在巴西與阿根廷的一場曲棍球賽中,每當阿根廷球員進入球場中央,球迷們就開始高叫阿亞拉。不過,阿根廷代表團團長對此一笑置之,『巴阿之間的爭斗終於變成健康性的了,球迷們僅僅是從中尋找樂趣,而不是惡意攻擊我們。有時候,輸球也能起到積極作用。』
不但證明所有批評家的錯誤,更埋葬了與南方世仇代代相爭的丑陋。對巴西隊來說,沒有任何歌曲比《勇敢的男孩》更合適地表達出巴西隊在美洲杯上的特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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