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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圈了!』李瑋鋒看著大堂裡來回轉悠的雷紮伊和哈什米安,搖搖頭對記者說,此時此刻,距離中伊大戰開始還有最後5個小時,李瑋鋒和幾位朋友一起坐在王子酒店二樓咖啡廳裡喝咖啡,不遠處,坐著同樣悠閑的邵佳一、孫繼海和李小鵬三人,就在中國隊三位『大佬』的眼皮底下,伊朗隊的5號後防核心和他們的9號鋒線殺手,卻如困獸般,在大堂裡有些煩躁地連著轉了好多圈。
『我們從來就沒說過保平爭勝!』幾個小時後,當中國隊在場上以2比0領先伊朗的時候,在伊朗球門後面帶替補進行准備活動的助理教練李明,向記者堅決地澄清了賽前的一些傳聞:『我們賽前所有的准備工作,包括昨天最後的訓練,都是圍繞著怎麼進球怎麼贏球的,這場球就是應該要拿下!』李明是1997年那一場2比4的親歷者,在復仇的這一刻,他的血沒法不往上湧。
泳池邊伊朗人搶了位置
一大早,在一樓餐廳裡,領隊蔚少輝陪著連夜趕到吉隆坡的足協主席謝亞龍在吃早餐,謝亞龍看上去心情不錯,他並不願意在賽前談太多的看法。『要把第一場比賽暫時忘記,要相信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實力。』在上午10點開始的小范圍會議中,謝亞龍對教練組亮出了自己的觀點。
『一個都不變,不能變!』賽前最後一夜,在駐地樓下,一位教練明確地告訴記者,中國隊將會用完全一樣的陣容,去迎戰伊朗隊。『我們乾嗎要跟著他們走,和這樣的對手比賽,最關鍵的就是要以我為主。』
原本被傳說要首發的杜威,在大堂裡匆匆露了一面。『我相信我們的首發陣容不會輕易變化。』雖然杜威很渴望上場,但是在打3後衛還是4後衛的問題上,杜威似乎更願意站在球隊的立場上去做出取捨:『伊朗隊是打3前鋒的,如果我們打三後衛,是很難防得住的,還是4後衛比較好。』雖然杜威也知道,4後衛則意味著他有可能繼續坐在板凳上。
杜威和鄭斌住在一個屋,在賽前一天的上午,朱廣滬把鄭斌叫了出去談了很長時間話,但是距離比賽還有兩天的時候,朱廣滬還沒有找杜威談過話,聰明的杜威已經意識到,他取代張耀坤,並不像外界想象得那麼容易。雖然朱廣滬在第一場比賽之後也談到,相比之下,大坤在第一場比賽裡還沒有完全放開,還是顯得有點緊。
距離出發的時間很近了,一身便裝的曲波和國安門將帶著行李先下樓了,他們會和國家隊一起到達球場,接著可能就會提前回國,同樣在這個晚上要提前回國的還有范志毅,他要連夜回上海去辦理一本新護照,然後會在最後一場小組賽之前回到馬來西亞。『我的預測是,中國隊贏球可能性超過60%,平球概率40%,輸球不可能。』賽前一夜,范志毅當著蔚少輝的面預測說。
『其實,今天上午大家就開始較勁了。』這位教練說的這一次較勁,是在賽前當天上午,在駐地10樓游泳池邊,當朱廣滬帶著中國隊來到此前他們賽前壓腿的地方時,卻發現伊朗隊早已捷足先登了,而且他們佔據的正是中國隊以前一直用的那塊地方,雖然雙方在這一刻沒有發生任何言語上的衝突,但是相互眼神中的殺氣,已經開始顯露。
開賽前領隊拉住了孫繼海
雖然中國隊比伊朗隊早到了球場,但是在出來熱身時,中國隊的11名主力卻足足比伊朗隊晚出來15分鍾,他們究竟在休息室裡做什麼呢?
『那個時候我們也是熱身,體能教練帶著隊員們,在裡面做一些牽拉。』一位教練解開了疑團,其實天氣並不熱,甚至可以用涼快來形容,賽前在和記者談到這場比賽時,領隊蔚少輝曾經斷言:『在第三地和伊朗隊的比賽,我們從來都不會打得很差,下雨對我們也有好處。』
很多人在賽前都和國腳說到了許多年的那場『7·15大捷』,在那場比賽裡,中國隊2比0拿下了伊朗。
謝亞龍被安排在了貴賓席上,在不遠處,范志毅已經坐在那裡,他的身邊是一個中國人熟悉無比的面孔,米盧戴著眼鏡笑瞇瞇地向球迷招手。米盧來吉隆坡的消息也在賽前傳到了國家隊內部,但是對於這個消息,他們大多數人的反應都比較冷淡。
一個細節是,當首發隊員拍完合影准備比賽時,領隊蔚少輝忽然把孫繼海喊到了場邊。『當時你們也看到了那個伊朗球迷打出來的4比0的橫幅,我看著就生氣,剛好我們後邊的中國球迷也打出了中國隊5比0勝伊朗的橫幅,我讓繼海過來,把這個橫幅指給他看,讓他鼓勵隊員打好比賽。』
『如果韓鵬開場不到1分鍾那個凌空進了,如果後來海濱那個遠射進了,上半時我們就應該進伊朗4個了!』一位教練賽後對記者回憶說。韓鵬的那個球沒進,但中國隊的夢幻開局還是如期上演了。那是一個前場任意球,邵佳一和鄭智正在球前,鄭智讓了一下,邵佳一用他的左腳完成了這道完美的弧線。
好戲還沒有完,沒過多久,王棟傳中,邵佳一在中間讓過了這個皮球,後面的毛劍卿將這個球掃進了門,2比0!
當中國隊在慶祝的時候,我注意到,伊朗隊的隊長馬達跑了過來,他摟了摟守門員的頭,大聲地在鼓勵他安慰他,這個守門員在短短的30分鍾時間裡,已經出現了幾次接球失誤,在這個時候,馬達的安慰是及時的。
賽後,一位中國隊教練對中伊兩隊核心球員在場上的表現做出了自己的評價:『至少從這場比賽來看,伊朗隊的場上核心隊員的核心作用,似乎表現得更突出一些。』
伊朗隊的反攻,其實在中國隊進第二個球之後就開始了,在這個時候場上還發生了一件事情,鄭智吃到了一張黃牌,和烏茲別克的比賽他將肯定缺席。『怕什麼。我們今天如果贏了,最後一場隨便踢了。』球門後,一位樂觀的中國記者似乎對此不以為然。
這時候,李明開始帶著替補隊員來到後面做准備活動。『這麼好的開局,這個球一定要全力拿下!』李明大聲地說。他的話,代表了所有中國隊隊員、教練此刻的心聲。
大頭的護腿板都打歪了
事後回想起來,很多隊員和教練都認為,上半時結束前丟的那個球,對雙方的心態和最終的比分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正是那個進球,讓伊朗人看到了扳平的希望,也正是那個失球,讓中國隊的心態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如果不丟那個球,就帶著2比0的結果進休息室,那麼下半時伊朗隊就會開始變得急躁,如果這樣,我們反倒不怕了。』賽後,在回到酒店後,一位教練對記者分析說。
『直接任意球是雷雷的死穴。』這位教練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雷雷個子不夠高,有時候被人牆一擋什麼都看不到了,這也是他直接任意球丟球多的原因之一。』
『這大概就是天意。』在等待大巴回駐地的時候,領隊蔚少輝搖搖頭對記者說,但是看得出,他的情緒並不是很低落。在這場比賽之前,蔚少輝想了想,還是沒去再剃一個光頭,他對中國隊打好這場比賽充滿信心。『其實我們今天打得不錯,尤其是上半時開場,能2比0領先伊朗,說明我們隊伍的狀態的確調整得不錯,雖然最後的結果有點遺憾,但是回過頭想想,最後一場和烏茲別克比賽之前,主動權還是在中國隊自己手裡,就算贏了伊朗,最後一場我們也要全力去拿下烏茲別克的。』
這場比賽,烏茲別克全隊都來體育場看球了,據說,看到2比2的結果,他們並不高興,這是他們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唯一讓烏茲別克人高興的是,中國隊的兩大核心鄭智和李瑋鋒將被停賽一場。『從長遠來看,有好處。』蔚少輝對記者分析說:『可以讓他們反省一下,為什麼在這樣的重大比賽中,又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呢。』
一個細節足以說明伊朗隊下半時瘋狂的攻勢,李瑋鋒在飛身堵住了對方的一腳重炮攻門之後,發現自己的護腿板居然被打到了腿肚子後面。『你可以想象,這腳射門力量有多大。』賽後,李瑋鋒回憶說。
在下半時中國隊丟第二個球之前,球門後的李明幾乎把嗓子都喊啞了,但是隊員們都聽不到他的呼喊。『伊朗隊攻勢太猛,我們陣線壓不上去,這麼被人家壓著打,遲早要出問題。』李明說。
人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幾位教練賽後向記者回憶起那第二個失球:『這個球伊朗人頂得太輕松了,我們的隊員幾乎就沒跳起來,其實,如果早把杜威換上去就好了,杜威現在的體力狀況很好,至少,他不會讓對方在頭球上佔便宜。』
坦率地說,被換上場的朱挺並沒有發揮作用,等到杜威上場之後,伊朗人的攻勢已經開始退潮。『他們可以接受平局,他們也怕輸,所以後來也開始換後衛了。』一位教練若有所思地對記者說:『打平對伊朗隊而言,是很理想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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