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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我纔知道,老虎杯原來也是一項體育賽事,而且,不是高爾夫球,是足球,東南亞特色的第一運動。
某年某月某天某屆老虎杯的某場小組賽,某兩支東南亞勁旅,在確保小組出線的前提下,為確保獲得小組第二而避開以另一小組第二出線的東道主球隊,殊死搏殺。說是殊死搏殺,其實是『殊死自殺』:本方後衛,阻止對方前鋒是假,阻止本方前鋒是真。而本方前鋒一旦不慎將球攻入對方球門,便如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深受良心和道義之譴責。不得已將功補過,帶球一路狂奔直向本方球門殺去。那場面叫一生動。電視旁白:世界足壇神奇一幕,老虎杯上爭相輸球。
什麼叫『爭相輸球』?贏球之於那兩支勁旅,多半類似於老虎眼中那個提著板斧來尋仇的李逵,想必如此吧。拿捏足球的勝負到了這個境界,差不多可以吮指回味了。現在老虎杯長大成了亞洲杯,越南、泰國、馬來西亞、印尼四國聯辦。當年老虎杯的東道主是本屆亞洲杯的東道主之一,當年『爭相輸球』的那兩家是本屆亞洲杯的東道主之二、之三。四者居其三,很容易對號入座。
當然,我這麼說不是要誘惑人們往那個方向想,只是想點出朱家軍本次東南亞之行處境之極端險惡。眾所周知,中國足球在亞洲足壇是個笨孩子,謀略上屬於亞洲末流。笨孩子和老虎杯的玩家湊在一起,那結果唯剩讓人心疼的份了。
馬來西亞是朱家軍本次『環東南亞足球拉力賽』中的第一站。論及馬來西亞隊,不知道朱廣滬有何感受,而我的第一反應是朱廣滬的前任哈恩,或者說是彪炳中國足球史冊的『11·17之夜』。當時哈家軍7比0狂勝出局,讓『7比0』淪為無用功的,正是馬來西亞隊在科威特城那個輸得很有技巧的『1比6』。據很多當事人回憶,坐在廣州天河體育中心教練席上的哈恩自始至終都搞不明白另一個球場上發生的一切意味著什麼,他一直都在吮手指。
東南亞的球隊,譬如馬來西亞隊,能讓輸球成為一種藝術,而中國隊往往會讓贏球成為一個笑話。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歷來把頭球當作對付東南亞球隊不二法門的中國足球必須對自我有一個清醒的認知:在身高上的優勢有多大,在心智上的差距就有多大。同東南亞球隊玩算計,就基本應了那句老話:雞鳴狗盜一思索,江洋大盜就發笑。對手隨便下個套,就能讓你思維短路、腦筋拐不過彎來。你蒙著個長筒絲襪去打劫雜貨鋪,可一進門纔發現原來這是美聯儲的密閉室——笨蛋的計劃在變化面前永遠無地自容。
我知道本屆亞洲杯朱家軍也是有計劃的,但我不知道小組首戰的對手馬來西亞隊在計劃中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如果朱家軍的出線前景同馬來西亞隊的輸贏掛鉤,甚至被馬隊操控了出線大局時,世界將會呈現出一種何等繽紛多姿的暈眩。幾乎可以肯定,一旦亞洲杯的格局墮入老虎杯的情境設置,那麼在這個叢林法則當道的態勢中,朱家軍將處於食物鏈的低端。
造物主真的很殘忍,不會因為你天性愚鈍就賜予你不受聰明人傷害的天然豁免權。我不希望哈恩吮手指的那一幕重演,但中國足球對自賤羞慚的復制能力又是多麼超凡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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