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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院沒有正式宣判之前,犯罪嫌疑人、前廣州太陽神隊球員溫俊武在那個夜晚所做過的一切,只能以地下傳播的方式,在足球圈內外神秘流傳。這些傳聞酷似一部古惑仔電影,只是其殘忍程度令人瞠目結舌。
案發地點靠近溫家
雖然這起事件直到昨天纔被廣為傳播,但在溫俊武所在的那個小圈子,此事早在6月上旬便已悄然傳開。一位聽到過傳聞的人士昨天告訴記者:『我在6月上旬就聽說了,到現在已經有20多天了。要不是「細溫」(溫俊武的綽號)以前踢過足球,也不可能過了這麼久還能引起轟動。』
關於事發地點,坊間傳出了『革新路』與『沙渡路』兩個版本。毗鄰珠江的革新路與沙渡路,是兩條相互交叉的馬路,位於廣州市海珠區。知情人士稱,溫俊武的家就在鳳凰崗,正好位於革新路上。溫俊武在這塊自己幼時穿梭過無數次的熟悉街巷裡,參與了慘案。
有媒體報道說,溫俊武當時在革新路附近伙同另兩名李姓、劉姓男子,將人稱『豪仔』的一名男子殺死。據說,『細溫』親手主刀向『豪仔』連捅20多刀,隨後逃離現場。6月下旬,溫俊武等3名嫌疑人均被擒獲。
當事雙方曾是好友
被害者『豪仔』於27日出殯。在江湖上,豪仔又有綽號為『西豪』,生前曾在廣州某業餘足球隊踢球,是足球賭博莊家的一個小下家。有消息說,溫俊武與他人欠下豪仔幾萬元賭債,雙方發生激烈糾紛,導致豪仔中刀身亡。不過,這一說法尚未得到公安部門的證實。
一位知情人士昨日透露,這起血案確實因地下賭球的賭債而引發。地下賭球近年來非常猖獗,而公安機關也從未放棄過對地下賭球的打擊。地下賭球的生存空間越來越狹窄,各級『莊家』之間的關系也變得愈發緊張。
溫俊武與豪仔兩人發生爭斗的起源,據記者了解,並非溫俊武欠了豪仔的錢,而是豪仔欠了溫的賭債。有消息說,豪仔一直利用溫俊武的賬號與密碼下注,積累下來的結果是輸多贏少。產生虧空之後,溫俊武多次向豪仔追討欠款未果,無奈之下纔選擇了暴力手段。
根據案發當晚的路邊監控攝像頭記錄,溫俊武當時與被害人簡單交談了不到3分鍾,便用事先准備好的匕首向被害人連捅20多刀。協同溫俊武作案的是被害人的表弟,此人與溫俊武的關系也很親近。事發之後,作為殺人嫌疑犯之一的表弟,還面不改色地與豪仔母親同去報警。警方根據監控錄像內容,很快將幾名嫌疑人抓獲。晶報記者吳邦
不踢球,
我只能賭球!"
以下是溫俊武落魄後不多的接受采訪時的『感言』,從中不難看出溫俊武對社會的絕望,對自己的自暴自棄。
『如果不踢球,我就是一堆爛泥。現在找工作好難,我只有小學文化,上初一都是補考纔進去的……』
『現在的社會真是太實際了。你有錢的時候人人都來巴結你,沒錢的時候誰都不理你。沒錢的時候,連女朋友都跑了。』
『那個時候,多少人見了我都是「小溫哥」前、「小溫哥」後地稱呼我,可現在……』
『不踢球了,我只能賭球!』
賭球將他推向不歸路
曾經意氣風發地馳騁在綠茵場,被視作『彭偉國接班人』的溫俊武,何以短短幾年時間便成了殺人嫌疑犯?一切概因他陷入了賭球的泥潭。
從1998年法國世界杯開始,溫俊武學會了賭球,此後一發不可收拾。一年多以後,他被廣州太陽神隊開除。他開始了渾渾噩噩的日子,盤口、賬戶、欠款、威脅以及毒品成了他生活中的『關鍵詞』。到了2002年左右,溫俊武幾乎快要『彈盡糧絕』,經濟極其窘迫。惟一的一部摩托車還在去洗桑拿時被盜。
要命的是,他不斷找人借錢,並不斷地欠債,一千、五千,至今還有不少人手裡握有溫俊武寫的欠條。溫俊武的借錢范圍遍及球友、朋友、生意伙伴,甚至還有采訪過他的記者。他打了不少借條出去,寫上自家的電話號碼。溫的一位債主回憶,從神色看,溫俊武的確已到了迫不得已的狀態,甚至表示債主已逼上了家門。負債累累的溫俊武漸漸成了圈內嘲笑的對象:『他認識的人,都被他借過錢啦!誰現在借給他,誰就是傻子!』
溫俊武的債務總數已無從統計,顯而易見,他的精神狀態也接近崩潰。但同時,他又有著強烈的自尊心。在失去踢球資格後,曾經有人介紹工作給他,老板問他是不是踢球的溫俊武,他竟一口否認,『同名而已!』
有熟悉溫俊武的人介紹,溫的父母至今還住在一處極其狹窄的老房子,他的父親在外人面前甚至不承認有過這樣一個兒子。而在溫俊武當年被公安機關傳喚後,回到家,父子兩人甚至還動過手。(於聞)
劉孝五、麥超齊嘆:
可惜!可悲!
當年溫俊武在廣州太陽神隊時的俱樂部副總經理劉孝五和主教練麥超,現在分別是深圳上清飲俱樂部的副總與領隊。說起溫俊武,劉、麥無不搖頭嘆息。
劉孝五這幾天正在加拿大溫哥華考察。前天下午,劉孝五還將他在溫哥華的照片發來與記者分享,沒想到昨天一早就收到了溫俊武出事的消息。長嘆一聲之後,劉孝五說,『溫俊武這孩子可惜了。他在1998年成為主力,和另外四名當年從二隊進一隊打主力的隊員,並稱為「羊城五少」。可惜好景不長,他在1998年底被發現賭球,俱樂部權衡利弊後,沒有和溫俊武簽約。』
1998年的時候,麥超曾經在廣州太陽神隊帶過溫俊武。他昨天告訴記者:『溫俊武的特點相當突出。1997年進入一線隊時,曾被看作是彭偉國的接班人。他的體能比彭偉國好,我們當時也想重點培養他。但他的紀律比較散漫,平時太不自律。我帶隊期間,他還沒有表露出這些不好的跡象,但後來,他的變化太快了。自從他離隊之後,沒有人管教他,他慢慢就走上了錯誤的道路。後來,我也陸續聽到過許多關於他的負面傳聞。聽到出了命案,我的第一反應是很驚訝,深感痛心和惋惜。他本可以擁有光明的前途。』晶報記者吳邦
袁琳回憶溫俊武:
當年他很牛
聽到溫俊武涉嫌凶案的消息後,深圳上清飲隊後衛袁琳昨天一聲嘆息。
『我很小就認識溫俊武了,』袁琳告訴記者,『我家和他家都在廣州海珠區,我比他大一歲。他的父親是工人出身,早年也很愛踢足球,所以很早就開始訓練溫俊武,很想讓孩子踢出個樣來。我記得他纔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父親的指導下訓練。我10歲時進了海珠區少體校,過了不久,溫俊武也被選進少體校。那時他還不到9歲,但踢得已經不錯了。』
接下來,袁琳和溫俊武先後進入廣州市體校,後來又進入了廣州隊。1995年,溫俊武和袁琳同在的廣州青年隊在南京五臺山體育場奪得了全國青年聯賽亞軍。袁琳說:『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小,纔十七八歲。1997年,廣東隊獲得全運會亞軍,溫俊武包辦了預賽裡的一半進球,是頭號功臣。當年他就昇到了太陽神一隊,我則來了深圳。到了1998年,他已經是太陽神隊的主力了。』晶報記者吳邦
溫俊武
29歲,前廣州太陽神隊中場球員,曾短暫入選過國家青年隊,技術出眾,被譽為『彭偉國的接班人』。1999年因涉嫌賭球被廣州太陽神俱樂部開除。《廣州日報》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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