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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讓中國圍棋歡欣鼓舞的一場勝利,但我更願把這一切看成一場常昊一個人的戰役。
無論在常昊的背後有多少雙注視的目光,有多少雙揮動的手,但在黑白棋盤邊,面對對面那個如山屹立的石佛,常昊唯一能夠依托的還是只有自己的那副血肉之軀。因為『圍棋,終歸是一個人的戰斗』:兩年前,當『不敗少年』李世石在三星杯四強戰單挑中國三傑卻最終奪冠的時候,他不無驕傲地甩下了這句話。在我看來,這句略顯輕狂的話道盡了『爭棋』的本質。
我相信常昊最能明白這句話。其實或許在十年前,在常昊品嘗生命中第一道傷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他將要在接下來的時光中面對生命中最長的戰役。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場沒有退路,也沒有援軍的戰役。一個頂尖棋手的孤獨和寂寞,在勝負間的尖銳心痛,只有他自己纔有最真切的切膚之痛。
在連續獲得六個亞軍的日子,在那些最為灰暗的時光,我不知道看似柔軟的常昊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很多時候,我們甚至都以為他放棄了。我不相信常昊腦海裡從來沒有過『那就這樣吧』的念頭。很多時候,無欲無求,在夜空中墜落也是一種快感。
但常昊最終抗拒了墜落的誘惑。在我看來,這是一個男人對命運下出的最漂亮『手筋』,就像一個輸光一切的人還能抗拒毒品的誘惑一樣。前年,在目睹常昊在應氏杯上奪得自己職業生涯中的第一個世界冠軍之後,我曾經說,這個冠軍的最大意義不是給中國圍棋衝喜,更重要的是給了常昊個人一個交代。今天,戰勝李昌鎬的意義更不用多說。在這場持續十年的『一個人戰役』裡,常昊終於用勝利為自己被『石佛』埋葬的青春寫上了圓滿的墓志銘。
這只是常昊獲得的第二個世界冠軍,而他這次戰勝的對手獲得的冠軍數量還要X10。從某種意義來說,常昊恐窮其一生也追不上李昌鎬。但這又怎麼樣呢?在生命的戰役裡,常昊已經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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