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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都無法忘記上周日深夜,申花主教練吳金貴在向記者敘述他的寶馬車被砸經過時的那分憤怒和無奈,我同樣無法忘記的是,一位在上周五被俱樂部下放到二隊的申花老將在電話中向記者發出的震驚的感嘆,他說自己在申花待了快10年了,他從未想象過這樣的事情竟然會在申花隊裡發生,在看到吳金貴銀色寶馬慘不忍睹的後門和後蓋時,這位申花老將向記者回憶說:『我真是嚇壞了,看來我必須對我們球隊的年輕隊員們刮目相看了,他們比我們牛逼多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那位生於1985年的國奧新星所為,不僅是申花的恥辱,更是即將在08年奧運以東道主身份亮相的國奧隊的恥辱。在送走了可憐的1977一代,可悲的1981一代後,中國足球終於要迎來可怕的1985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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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也就是在申花主場對青島比賽之前的一天,我無意中從申花球隊內部獲悉了這條『奇聞』,作為一位追蹤采訪了這支球隊達12年之久的記者,我的第一反應也是『不敢相信』。在我的記憶中,1995年當時的國奧隊隊長申思也面臨在申花打不上主力的境遇,同樣郁悶的申思也做了三件當時看來有些出格的事情,一是深夜私自外出,二繞過申花俱樂部直接向中國足協遞交轉會申請,三是無證駕駛摩托車出了小車禍。但對比這一次針對主教練吳金貴的砸車事件,申思當年的所謂『出格舉動』,簡直不值一提。
但停在康橋基地院子裡的警車卻讓我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我完全可以想象吳金貴在那一刻有多麼憤怒,這是他的寶馬車在不到兩個月時間裡第二次被人暗算,第一次是紮車胎,而這一次,變成了『毀容』。所有證據都在顯示,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位嫌疑人,就是某位曾經被寄寓厚望的08國奧新星。
難道是因為,吳金貴也像他的前任徐根寶那樣,對年輕球員缺乏足夠的尊重和信任?
同樣是生於1985的國奧球員郜林,仍清楚地記得這個賽季他第一次從吳金貴手裡領到贏球獎金時的情景,讓他和幾位申花年輕球員感到意外的是,他們領到的獎金與隊中李瑋鋒、杜威等大牌球員的獎金數目一模一樣。之所以意外,是因為在過去兩年裡,同樣是首發,但申花年輕球員的獎金卻往往要比老隊員少,而今年在吳金貴的建議下,年輕球員在獎金上,終於和老隊員大牌隊員平起平坐了。
當一個又一個赫赫有名的老隊員被吳金貴悄然棄用,當越來越年輕的球員進入申花一線隊甚至主力首發陣容時,當人們都在議論申花將提前變成年輕人的天下的時候,主教練吳金貴的寶馬轎車卻在這一刻,匪夷所思地變成了一名年輕隊員發泄怒火的靶子,所以,我不得不重復剛纔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可怕的1985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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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上周日申花和青島比賽之後的深夜,在和記者談到此事時,受害者吳金貴的態度起初是相當復雜的,在如實向記者介紹情況的同時,吳金貴反復囑咐我說,沒有必要點出那位球員的名字,雖然所有的細節都已經鐵證如山地證明了這件事的確就是那位球員所為,但是出於對這位球員的愛護,吳金貴起初甚至不願意媒體報道此事,因為他不想廢了這位球員的前途,同樣,吳金貴向記者強調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如果要報道,請務必客觀,我不想讓外人感覺到,我對這件事耿耿於懷,讓我難以接受的其實並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在那麼確鑿的證據面前,他還是不願坦誠地承認錯誤,這纔是最讓我氣憤的事情。』
一個簡單的推理就是,如果不是因為那位嫌疑人拒不承認,申花也不會想到向公安機關報警,從而使得事件迅速昇級。
一位同樣在二隊的年輕球員是這起事件的目擊證人之一,在他的回憶中,那是一次『團伙做案』,那個晚上跟那位嫌疑球員在一起參與襲車的還有他的朋友,因為喝了酒,所以他們在院子裡說話的聲音很大,同樣由於大家長期同處一個屋檐下,而且是隊友,所以想象中的當面對質將很難上演。另外一個關於襲車的細節是,吳金貴的這部從德國購回的原裝寶馬裝配有智能的警報器,車裡的警報裝置原本是直接與他的手機掛鉤的,但是前段時間,吳金貴無意中取消了這個功能,盡管如此,寶馬車本身的報警系統,還是准確地紀錄下了遭遇襲擊的時間,這與球隊裡目擊證人描述的時間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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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跟隨申花采訪聯賽和亞冠客場的過程中,有兩件關於1985一代的事情我還從未將它們見報,而今天,在吳金貴寶馬遭襲之後,這兩件事情,顯然再沒必要繼續封存了。
其一是,在申花客場征戰越南亞冠期間,在抵達胡志明當天晚上,當吳金貴和吳冀南一行回到酒店時,就在大堂裡,兩位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的申花小將正好被吳金貴撞見,其中一位,就是襲車時間的主要嫌疑人,吳金貴看到他的時候臉色也很難看,但是兩天後的比賽,他仍然安排該球員首發上場,只不過,他僅僅打了20分鍾,就被換了下來。
其二是,在隨後申花聯賽客場對魯能的賽後,面對失敗的結果,吳金貴親自向全隊發出命令:比賽結束已經是深夜,因此,比賽當晚全體隊員都不得私自外出。而與球隊同住一個賓館的記者卻在深夜時分意外發現,申花的幾位國腳級老隊員全部早早回到了房間上床睡覺,但是幾位『1985一代』的年輕球員,卻悄悄逃出了賓館,去享受濟南的夜生活去了,據說他們在天快亮時纔回到申花駐地。
『以前都說老隊員最難管理,現在情況變了,年輕球員正在成為管理的難點。』一位常年跟隨申花的管理人員在吳金貴寶馬遭襲的次日和記者談起此事時,也反復說到了『可怕』這個字眼。『以前徐根寶那麼罵隊員,他們都不會想到去砸根寶的車,現在,金貴這麼客氣的教練,竟然還會遭到這樣的對待,這是不是我們教育的失敗呢?』在這位管理人員眼中,80年代後出生的球員與社會上他們的一些同齡人也有同樣的性格弱點,一方面經不起挫折,另一方面,他們也習慣於以自我為中心,當自己的利益無法滿足,往往不會把挫折轉化成動力,反而會選擇用類似砸車這樣的極端的方式去報復。
而在事發後的幾天裡,『不要得罪小孩』已經成為流傳在申花康橋基地的一句新的口頭禪,一些擁有高檔轎車的申花球員和教練甚至已經打算將自己的車停到別處去,從申花1993年成立至今,原本應該是最安全的訓練基地,如今卻變成一個危機四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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