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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納爾多說『齊達內永遠不老』,只有像他這樣傲視群雄卻又兩次被齊達內擊敗的人,纔能進入『聖禿』的世界,這一聲高手相惜的喟嘆發自肺腑,像郭嵩陽之於上官金虹,像當年中原一點紅之於陸小鳳……
李寧28歲時就不能做托馬斯全旋了,齊達內34歲還能做『馬賽回旋』,坎通納說走就走不留天邊一絲雲彩,齊達內欲走還留狂卷燦爛餘暉。其實每個人的開始都一樣,不一樣的是每個人的結束——是以巴斯滕猝死的方式,還是以普拉蒂尼溫情的方式,是以加斯科因飲爆血管的方式,還是以馬拉多納永不妥協的方式,當然做不來馬拉多納的齊達內也做不來貝利,他幾乎不沾染任何球場意識形態,只是默默的踢球,把球場每一寸草坪都秋風掃落葉,突然像個功力深不可測的啞僧,一把鐵掃帚卷起漫天飛雪。
不要用『王者歸來』這樣俗的片名,不要用『我已經老了……但更喜歡你這樣泡經滄桑的容顏』這樣文藝的調調,齊達內是個好男人,但不是一個傷感的男人,齊達內是個有勇氣的男人,但不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他身上漫卷的法國加阿爾及利亞混合味道,始終讓我們對其形像保留某些模胡,卻又透出信任的光芒。於是你可以想像8年前雅凱為什麼要拼老命把他樹成法國隊『一哥』,而殘忍地不給坎通納留下一絲活口。
擁有齊達內這樣的雕像是一種幸福,我們看一眼已會少一眼。如果說對馬拉多納的追隨是基於對一個真性情混蛋的喜愛,對於齊達內就是因為他能夠克制並超越自己的胸懷,而且不會像貝利那樣閹割掉自己,齊達內不會像馬拉多納那麼憤怒,也不會像貝利那樣癡醉於《葵花寶典》。『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齊達內有的是風度和人性,他淡漠於江湖,卻又於每一次鎂光燈的角落影響著江湖。
退出法國國家隊,復出法國國家隊,拖慢法國國家隊,提速法國國家隊……齊達內總是用同一個理由做出不同的事情,因為他不想說話,所以他讓每一寸腳法極度表達。所以,當齊達內眼神一瞄,亨利和小羅甚至大羅這些高手中的高手都會感受溫暖的一凜,在陽光最燦爛的一抹中讓他人球分過,讓他游刃有餘,讓他傳出一記封殺一切的齊達內內旋,絕大的一股力量,是王氣,而不是霸氣,他似乎包容一切,所以他征服一切。
齊達內是不是已悄悄在超越普拉蒂尼?齊達內是不是已成為馬拉多納、貝利之外的第三極?普拉蒂尼比齊達內少一個世界冠軍,而齊達內的舞臺上漸漸已自成宗師,失之暴怒的馬拉多納和失之虛偽的貝利長時間來沒有一個人性的『中間地帶』,貝肯鮑爾越來越像政客,克魯伊夫總是在殺偏門,古力特們都沒有修成正果,大小羅納爾多們風騷足夠但質感不足。
球王『第三極』正褪去冰衣漸漸清晰,只差一步了,只差他把葡萄牙回旋掉後衝進決賽,那是功德圓滿,那時修成正果,那時我們喋喋不休的一個話題,『誰是第三代球王』可以落下帷幕。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拒絕他那冰冷中透著春風般和煦的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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