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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沒有陰沈著臉,他的臉上掛著的是輕松,還有清爽,難得他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胡須,下巴上橫豎瞎長的胡須不見了,他終於捨得把那裡修整一下了,留下了一片整齊的胡子碴。這樣的姚明,看起來總是很精神。
這會兒,是同馬刺比賽的前一天,是他們前往聖安東尼奧前的最後一堂訓練課。訓練的最後一部分,是球員們罰球練習,姚明那邊的籃筐底下站著的是姚明、穆托姆博和新來的蘭佩。姚明咧著嘴跟大叔開著玩笑,相互譏諷簡直就是他們之間的家常便飯,尤因靠在牆上,懶懶地看著他們兩個人,臉上掛著笑。
所有的一切都跟以往沒什麼不同,除了場上不見了麥格雷迪。
記者問姚明:『什麼時候知道麥格雷迪要缺陣五周的?』
姚明的聲音裡透著輕松,還故意似的抬高了幾度,從牙齒間蹦出了幾個字:『昨天晚上。』
他是在網上瀏覽新聞的時候纔看到這個消息的。這對於姚明來說也算是新聞了,雖然是火箭隊的人,可這個消息跟他之前得到的一點都不一樣。上周五訓練的時候,姚明得到的消息還是麥迪將缺陣接下來的兩場比賽,他也聽說了麥迪到加州去看背部專家的事情,可他沒想到,從加州傳來的是這樣的消息。
姚明的語氣依舊輕松,說:『知道會缺陣,沒想到會缺這麼多,困難重重吧……困難重重吧。』雖然琢磨了一會兒也沒想出比『困難重重』更好的詞,但他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困難重重』的樣子。
想了想,姚明開始解釋自己的這種泰然自若:『說實話,我是有些吃驚,可是絕對沒有大吃一驚,也肯定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吃驚。麥格雷迪受傷,我真的已經有心理准備了。因為,你想,一個賽季下來,不僅僅是麥格雷迪,我們球隊中有這麼多人受傷。所以,其實,現在任何一個人倒下來,我都不會覺得奇怪的,我當然不會樂意看到這種情況,可是絕對不會再震驚了。』
姚明的神經,已經被這個賽季的人來人往,這個賽季的繃帶手術磨練得有了足夠的抵抗力。而且,姚明已經想清楚了,與其把精力放在胡思亂想上,還不如好好地到球場上去做。距離賽季結束還有39天,還有20場比賽,姚明把目光放到了球隊的日程表上,放到了鄧肯和帕克的身上。
他說:我現在不看我們的戰績是多少了,不看和前面的隊伍還差幾場比賽了,和比賽沒關的我都不去想,不給自己添堵。
可是,麥格雷迪曾經是火箭隊建立的中心,每個部分,都是圍繞著他的特點來的。現在沒有了麥格雷迪,對於泥潭中努力向上爬的火箭來說,無異於又是迎頭一記大棒。
季後賽還有希望嗎?
姚明梗了梗脖子,撂了句狠話:『賽季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怎樣就連輸了7場,那時候我學會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甭××的想後面還有幾場比賽,就盯著後面這一場。』
說完這個,姚明一昂脖子,咕咚咕咚的,狠狠地灌了幾口水,然後長長地出了口氣。
這個賽季初期的時候,在沒有麥格雷迪的情況之下,姚明帶領著球隊7戰7負。現在,一個同樣的境地擺在眼前。雖說之前打勇士、打森林狼的時候,也沒有麥格雷迪,但那時候麥迪給人的感覺還是隨時都能回來,可現在,五周的時間,意味著當麥迪可以回來的時候,賽季已經接近尾聲。而這段時間裡,姚明將孤立無援地一個人帶領球隊。
和賽季初期相比,現在的姚明狀態更好,也有了很多的經驗,知道怎麼在沒有麥格雷迪的情況下,獲得比賽的勝利。
福禍相依,姚明是多了經驗,可火箭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姚明說:『賽季剛剛開始的時候,雖然一直在輸球,可是我們還可以說,沒關系,我們還有時間去追回來。可現在,再沒有可以供我們浪費的時間了。』
姚明說完了該說的,一按膝蓋,呼地一下站了起來,跺了跺腳,走開了。
走的時候,他挺了挺腰杆,正了正脖子,衣服背面被汗水浸濕的痕跡,讓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大義凜然。
真正考驗他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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