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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雞家族都不甘心自己在地球上的地位──任人宰割,供人食用。雞王決定扭轉雞家族的處境,於是就召集幕僚想辦法。『要想人類放棄吃雞很難。』一個幕僚說,他曾經用十斤雞蛋收買了一個人,讓他在報上寫文章,說吃雞容易患癌癥!可人類還是照吃不誤……
這是鄭淵潔筆下的世界,故事名叫《地球上還剩一個雞蛋》。童話之所以是童話,就在於和現實生活常常背離。如今的情況是,全球三大體育賽事之一的世界杯,已經快要湮沒在這些撲騰撲騰的翅膀裡了。
其實說到底還是個『人為財死』的問題。國際足聯和德國組委會在力保世界杯方面的積極性要比世界衛生組織高出無數倍,並非因為雙方手頭有關禽流感現狀的材料多麼迥異,而是世界衛生組織不像國際足聯和德國組委會那樣能從世界杯的開張中掙得腦滿腸肥,因而可以更加客觀地審視人命。1982年10月20日,莫斯科斯巴達克隊與荷蘭哈勒姆隊的一場歐洲冠軍杯比賽結束前,警察將球迷推搡進一個狹窄冰冷的樓梯下,不料此時場上又進一球,興奮的球迷欲再次返回看臺,結果出現了『活人碎肉機』的一幕,340條人命也創下至今賽場悲劇的最高紀錄。可以想見,一旦禽流感病毒在動輒數萬人的世界杯賽場一傳十、十傳百,想要創造歷史似乎易如反掌。
世界杯還是世界悲,這個問題類似於『生活的壓力與生命的尊嚴哪一個重要』,趙傳和任賢齊都曾不停叩問。一個在四年前『伺候』過一回世界杯的編輯說,世界杯無非是生活中的一場雷雨,『所有人都擠在屋檐下動彈不得,看雨點亂飛。雨停了,各自走路。』人生能有幾回世界杯,你捨不得快要亮相德國的小羅小小羅,但保不齊四年八年後,還會有更加勾魂攝魄的小小小羅。總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有好球看的。
為了更多的世界杯而放棄一次世界杯並不可笑。可笑的是,大批球迷夾著體溫計走進體育場,球隊得分立即振臂高呼,卻不料胳肢窩下有物體墜落,從此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那麼一種快感,被形容為『水銀瀉地』。
保護雞的法律取消了。雞又重新出現在餐桌上。沒人牽著雞逛公園了。雞家族算是沒有出頭之日了。鄭淵潔在故事的結尾寫道。
這纔是生活。一屆世界杯,遠不足以成為你『黃鼠狼給雞拜年———視死如歸』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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