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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時分,在乾燥的空氣中進入一片綠洲,肺葉被負氧離子刺激得很興奮。即使在黑夜,也能聽到飛快掠過的鳥發出濕漉漉的鳴叫。
次日清晨,打開窗戶放眼望去,發現昨晚被郁郁蔥蔥的樹林包圍著的這座城市遙遠的外圍,竟是一片絕望的黃沙,遠山的淺影,如古阿拉伯武士的遺體橫陳。
很刺激眼球。這就是艾因,一座用上百億美金在沙漠中建造的一座花園城市,你不知道它究竟是人類平空而起的居住奇跡,還是石油富豪倦於史上游牧生活後的炫耀。每一寸草坪下都是用美金鋪墊而成的,每一股噴泉都在耗費地下的精血。
我不是在寫詩,或者游記,因為這次我不想寫正統的球評,我只是想告訴艾因究竟是怎樣一種地貌環境,並以此帶出一場即將進行的戰斗的某種地貌風格。在這樣一場比賽前,我該球評的已經球評了,不該球評的也球評了——剩下的是片段,一些有些邪性或有些靈性的片段。
片段比評論有趣。
INTERCONTINENTAL,我們叫它『洲際』,國際聯鎖五星級酒店。三年前,大連實德就住在這家酒店,而後在球場發生令人發指的災難,發生安琦到底是『HOW MANY』還是『HOW MONEY』的懸念;半年前,深圳健力寶也住在這家酒店,然後發生0比6的慘案。
離艾因越近,李毅就越懮心忡忡,嘮叨:『該不會是住在上次0比6的酒店吧,該不會吧』,然後我們聽到一聲慘叫:『媽呀,真是那家酒店呀』。那場比賽讓李毅終生難忘,那場比賽讓李毅說出了『人不如狼』的名言。可以想像,對於李毅而言這家酒店有點像『卡桑德拉大橋』對猶太人的記憶。
但張永海更可怕,他不僅住進了0比6的同一家酒店,而且住進了同一個房間——522。『天哪!天哪!』世界上就有這麼神奇的事情。人,不可能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但人,卻可以兩次住進同一間房間。
所以當大季、大坤進入穆罕默德老球場訓練時都會有種異樣感,所以當李毅、李蕾蕾、張永海出入『洲際』時都會看一眼那個似曾相識的門僮——艾因,中國足球的傷心地,在這裡,中國足球兩場比賽輸過近一打球。
艾因,是中國足球的魔咒。
現在是第三次,從打巴勒斯坦,到打伊拉克,中國隊在七天之內和這個星球兩個最最戰火紛飛的國家的足球隊連續交手,是不是應該給點戰爭感,是不是應該用第三次給前兩次一個宿仇的交待。
中國隊會不會第三次在一個叫『艾因』的城市倒下?事情不會以人的血性或者『事不過三』的古訓而改變,當你知道中國足球的底牌後等於就知道『一切盡有可能』真的是最適合它的旁白了。
太多的中伊大戰碎片,關於比賽用球,關於推遲比賽時間,關於第三地比賽……身體疲憊的邵佳一不能首發,曹陽被張耀坤代替,石俊出任強力中鋒。我們總是會為一些戰前飛絮敏感多疑,我們總是要從蛛絲馬跡尋找24小時後的結局。
這樣一個發生在艾因的溫暖故事卻有很寒冷的背景,謝亞龍親歷戰區表明一個政治主題:『絕不能重演大連實德的故事,不能重演深圳健力寶的慘案,更不能重演輸給客場科威特的悲劇』。所以這場比賽首要任務就是防守,不能丟分,當然更不能大比分輸球。
——所以我們就可以在無法預知中國隊比賽進程的習慣性思維中得到一個突然的啟示:防守,就是防守,就是要以防守來贏得之後六個月的喘息之機。以朱廣滬在防守上的功力,要做到不丟球似乎不是太難的事,何況他還擁有董方卓,擁有『頭球隊』,這樣一支防守亞洲一流的球隊抽冷子偷一把對手的雞,讓內亂重重心浮氣躁的伊拉克隊遭遇二連敗,是符合邏輯的。
一座對於中國足球無比邪性的城市,現在能不能給中國足球一絲血性,第三個艾因,看朱廣滬能否把邪性變成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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