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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無論走到哪裡,他都不會把自己當成客人,范志毅就是這樣的性格。7日的比賽一結束,范志毅直接衝進了申花的澡堂,洗了個熱水澡。可能是沒有帶夠更換的衣物,臨走他又從申花基地工作人員那裡討要了一件棉風衣,同時,他還帶走了若乾申花隊的物資……
實際上,范志毅對康橋這個基地並不熟悉,他離開的時候,申花隊還駐紮在破敗的江灣。
如果算起范志毅來康橋的次數,伸出一只手恐怕已經夠用。但是范志毅就是這麼輕車熟路。從賽前一天適應性訓練,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主人。范志毅輕松地在粵語、英語和上海話之間轉換,依然是一副江湖大佬的樣子。
范志毅還帶走了申花隊的更衣室裡的若乾手套、帽子和圍巾,這些並不起眼的小東西對於老范的隊員而言是急需品。上海最近幾天氣溫驟降,按照香港隊員的說法,似乎『足球比賽被安排在了南極』,他們缺乏足夠的保暖裝備。所有申花隊員都甘心承受了范志毅的『掠奪』,連剛剛加盟的李瑋鋒和從英國回歸的杜威也不能幸免。范志毅進來的時候兩人正坐在更衣室裡換鞋。看見一個高聳肩膀的黑影走進房間,兩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能享受兩大國家隊中後衛如此禮遇者,整個中國足壇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李瑋鋒叫『大哥』,杜威叫『范導』,在江湖上混,永遠不能亂了輩分。更何況,范志毅與二人之間原本就是亦師亦友的關系。遠如十強賽中的一次點撥,近如來自格拉斯格的一頓中餐。
杜威至今還記得正式加盟凱爾特人後的一頓晚餐,因為飛機晚點,到達酒店已經臨近半夜,多虧當地一名華人提前定好了中餐,送到酒店,纔解決燃眉之急,而這名華人,正是范志毅的一個朋友。
恐怕也只有這樣的感情積累,纔能做到無話不談。
所以在康橋看見李瑋鋒,范志毅第一句話就是讓他處理好與教練員的關系。所以當杜威卷進所謂『黑幫』風波之時,范志毅能夠第一個站出來說:『有什麼了不起,蘇格蘭就那麼多華人,這個人我也認識。』
李瑋鋒說在埃弗頓最為難熬的那段日子,接到最多的就是『大哥』的電話。杜威說離開中國前,范導給了最實用的建議和箴言。范志毅淡然一笑,都是自己的小兄弟……
苦口婆心,拔刀相助。朋友間的感情積累下來,就融化在血裡。『我雖然已經老了,但是血還是熱的。』中邦時代,范志毅經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到了澎馬流浪,范志毅仍然是一個熱血青年。
2月7日,康橋,風緊。
因為三個人的出現,整場比賽都變成了配角。這是范志毅第三次帶隊打申花。第一次在中遠,他的對手是徐根寶;第二次在中邦,他的對手是涅波;這一次,他的對手變成了自己當初的兩個小兄弟。這也是他們三人第一次同時站在同一塊球場上比賽……
比賽是比賽,生活是生活。賽前熱身,雙方甚至沒有打一個招呼。比賽過程中,因為對裁判的判罰不滿,范志毅一腳把身前的礦泉水瓶踢的水星四濺。李瑋鋒和杜威也沒有給老大哥留點面子的意思,他們讓范志毅派出的兩名前鋒顯得勁道全無。
屬雞的范志毅只剩下了10分鍾的體力。大多數時間,他只能斜倚在教練席旁,看著同樣屬雞的杜威和屬蛇的李瑋鋒在球場上奔跑廝殺。『威鋒組合』頭頂上蒸騰的是汗水,老范鼻子下凝結的是鼻涕。
雙方唯一一次正面接觸發生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流浪隊獲得前場任意球機會,老范准備上前爭搶頭球,可惜球沒有發到他頭上,就已經被解圍。他依然高聳著自己的肩膀,但是他必須承認,自己真的老了,這個江湖沒有老而彌堅的鬼話,這個江湖只相信『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真理。
有時候老范盯著球場上的眼神會折射出一些迷離的東西,讓人懷疑他在艷幕球場上『威鋒組合』的青春年少。『他們是真正的冠軍組合』,范志毅這樣定義自己的這兩位小兄弟:『國內兩位最好的兩名中後衛,再加上劉雲飛,整個國家隊的後防線,這樣的球隊拉到場上,別說打比賽,嚇也把對方嚇死了。』
老范固執地拒絕對兩人的表現進行評價,『這兩個人的實力明擺著,懂足球的人都了解,還用我來評價嗎?』流浪隊有隊員不服氣,他們認為本隊的進攻同樣有破門的機會。老范笑言:『他倆纔恢復了幾成功力?』
比賽結束,李瑋鋒上來就是一個熊抱,一切情義似乎都化解在兩人汗水浸透的面頰輕碰之中。『他永遠是我大哥』,他說。杜威似乎從中邦時代就開始改口叫『范導』,除了兄弟情義之外,他說范志毅更像一位老師。
兩個稱呼范志毅都坦然接受,他說其實他更在乎的並不是這些東西。比賽最後十分鍾,范志毅被替換上場時,全場掌聲雷動,球迷齊聲高喊『范志毅、范志毅』,老范當時眼睛有點紅,他突然記起,在申花球迷中,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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