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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日本,一個長得一臉無辜的巴西人,把球搓得像一片妖冶的柳絮飛進了西曼的大門時,恐怕沒有人那麼深刻地把它上昇到藝術的高度,但是現在,每個人都必須認為,這個叫做羅納爾迪尼奧的巴西人,的確是用腳在擺弄一門藝術,而不是偶然的誤打誤撞。
當時,惱羞成怒的西曼曾指天發誓,『這樣的球100年都不會再出現一次。』但是現在,已經回家抱孩子、但偶爾會在BBC的清談節目裡嘮嘮嗑的西曼,完全可以用一種先知先覺的口吻告訴所有人:『就在那一刻,我知道,眼前這個人必將成為一代偉人。』
兩年前在廣州,我們欣喜地專訪了如日中天的『3R』,卻單單放過了這第四個小『R』,大概因為他總是習慣於躲在大哥們的背影裡,沒有正形。唯一留下的記憶是,那輛滿載著疲勞的世界冠軍隊的大巴上,只有小羅一臉諂笑、充滿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中國。當時,沒有人相信他將統治一個時代,但是現在,他的光芒卻覆蓋了整個足球世界。在這個時候,在12月20日凌晨蘇黎世歌劇院FIFA足球先生揭曉的讀秒聲中,沒有人再懷疑這樣的事實,即使這個先生長得實在太像你某個專門喜歡把毛毛蟲塞進女生課桌裡的小學同學,你也無法懷疑他在這個時代得到的驚人的、高度的認同。馬拉多納即使在自己最混沌的時期裡仍然驕傲地宣稱,今後再也不會出現個人英雄主義的時代。換一個角度,我們也可以認為,這是一個泛英雄的時代,因為誰都像英雄,比如蘭帕德之於切爾西、亨利之於阿森納、或者卡卡之於AC米蘭。缺乏英雄與泛英雄,在一個過分依賴注意力經濟卻難免注意力分散的時代,是一個同質化的介定。但小羅的輝煌,在一種反審美觀的基礎上,仍然相當確定地體現了泛英雄時代固守的價值觀。158位國家隊主教練當中的115人,145名國家隊隊長當中的113人,用壓倒一切的比例證明,英雄絕不是用來欺騙眼球的包裝品。如果再專業一點,我們還可以認為,在這個瘋狂追求功利的年代,藝術僅僅作為一種奢侈品而存在。就像許多有品位的人,永遠在驚嘆四合院的古香古色,卻絕不排斥對鋼筋水泥建築物的憧憬。每個對自己的年薪負責的主教練,都離不開維埃拉或馬克萊萊,但能夠在他們的選票上獨舞的,卻注定是小羅這樣在表現藝術的同時也實現功利目的的人。現在,我們必須來提一提,小羅在24小時內接受的第二項榮譽。在接下來的這個凌晨,由本報評選的『勁球獎』正式關閉了投票計數器。坦誠地說,這不是在扯大旗作虎皮,我們的確一直在致力於這個唯一來自中國專業平面媒體的獎項。更重要的是,在這個足球競技水平並不高的國家裡,球迷們卻擁有最廣泛的欣賞世界足球的機會和平臺,所以,他們同樣擁有對世界足球最合理的投票權和話語權。五年來,我們堅持把獎杯送到那些站在世界足球頂端的球員手中,而從去年的10萬選票到今年的47萬多票,的確有越來越多的中國球迷不再滿足於沈默地旁觀。正如布拉特所說,『這是最沒有懸念的一屆先生』,來自中國球迷的全部475393張選票中,小羅仍然是以領先第二名近兩萬票的壓倒性優勢獲勝。『從現在開始,我就會期待「龍球」的來臨,我看過你們發過來的照片,龍是中國的象征,對我來說,這太神秘了。』從全世界的目光中走下來的小羅,面對我們的提問,仍然像兩年前那個剛到中國的、充滿好奇感的小子,『得到這個獎,就意味著我得到了無數球迷的支持。』
按照我們原來的想法,希望小羅到中國來面對『無數球迷』接受這個獎項,但在明年上半年,冠軍杯和聯賽的雙重任務讓他很難找到空餘的時間往來歐亞之間。不過,我們已經跟他約定,一定會在世界杯之前把『龍球』交到他的手中,神秘的龍象征著神秘的運氣,小羅希望用實力與運氣在明年實現自己的『大滿貫』。當年,大羅征服了世界,卻沒有征服世界杯。小羅絕不想再重復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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