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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郁知非仍然記得當年國安球員周寧親筆寫給他的那封自薦信,那是1998年年底,當時郁知非還是申花的老總,他收到周寧的這封信是在申花奪得足協杯冠軍的當晚。『那封信寫得真好,原汁原味的球員手筆。』郁知非向記者回憶起信中的兩個細節:『周寧在信裡沒忘記告訴我說,他和我們申花的幾個主力像申思、朱琪和吳承瑛都是當年國奧的隊友,如果能有機會在一起,合作起來肯定沒有問題,我還記得在這封信裡,周寧自己改動了一句中國人都知道的話,他說自己為什麼要轉會?是因為覺得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游,周寧應該知道原句是海闊憑魚躍,為什麼改成任魚游,我想這也充分說明,中國球員對於自由轉會的渴望,他們希望自己能像海裡的魚一樣,自由地游動。』
這一切發生在7年前。7年前的中國國內球員轉會是掛牌摘牌,7年之後的今天,摘牌大會取消了,但是理想中的自由轉會仍然無法實現。轉會對於大多數球員而言仍然是一次痛並快樂著的經歷,但是轉會的核心仍然沒有變化,那就是,所有的想轉會的球員都不得不被置身於一張巨大的網中央,被這張網所左右或者牽動。
王鵬已經順利地成為這個冬天第一單成交的轉會,但是就在幾天前,當王鵬突然空降上海國際隊金橋訓練基地時,當有記者問他為什麼想到國際隊來時,王鵬的回答卻是那樣的發人深思:『他們告訴我,讓我到國際隊來,我覺得國際隊不錯,所以我就來了。』很顯然,在這次轉會過程中,王鵬是被動的,或者說,他只是一個棋子,一個實德系大老板徐明手中的不起眼的棋子,徐明先把這個棋子放到了四川冠城,現在,又把這個棋子送給了上海國際。
這是屬於『俱樂部聯盟』內部之間的資源共享?沒有證據表明國際隊也是實德系的一部分,但是同樣卻有很多證據表明,國際隊的後臺老板和實德系的大老板徐明的交情絕對非同一般,『俱樂部聯盟』內部把聯賽分數或者比賽結果當作資源共享是一種違規行為,但是沒有人會說聯盟內部不能把球員當作資源共享。很難說置身於這張網下的球員們,究竟是應該感到幸福還是不幸。
當年的一紙行政乾預讓上海豫園隊不得不將自己的主力門將虞偉亮支援給了申花,這支老甲B的很多舊人在多年之後仍然對此有些想不通,認為這是豫園隊一直衝不上去的一個主要原因。隨著上海德比的出現,類似的行政乾預早已經成為往事。
和俱樂部之間的關系相比,師徒關系在轉會起到的正面作用要遠遠大於負面,而且,師徒關系所帶來的轉會,往往會是球員和教練的一次雙贏,比如朱廣滬,有人說朱廣滬到了深圳隊之後,做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弟子中的精華全部拉到了深圳,比如鄭智,比如李毅,再比如後來的鄭斌和忻峰等等,加上深圳隊原有的李瑋鋒,朱廣滬的『任人唯親』卻讓深圳隊開始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在朱廣滬離開深圳之前,這支隊伍的戰斗力凝聚力和團結,都是國內俱樂部中所罕見的。
李瑋鋒一直告訴身邊的朋友,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總是能遇到一些非常信任他的教練,這些教練改變了我的命運』。比如朱廣滬,再比如車范根、霍頓、米盧乃至阿裡·漢,而現在,當李瑋鋒不得不轉會的時候,他又遇到了吳金貴,在吳金貴加盟國家隊教練組之前,吳金貴對於李瑋鋒的了解只是皮毛,但是國家隊的一段相處卻顛覆了此前的一切,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沒有當時國家隊的相處,很難說吳金貴會不會如此欣賞並信任李瑋鋒,並且會如此堅定地要把大頭買進申花隊。
在曼聯宣布不和基恩續約時,遠在皇馬的小貝第一時間站出來表態,希望皇馬引進基恩。轉會,原本就是工作關系的一次重新整合,那些曾經一起並肩戰斗過的人們,自然很清楚誰是我最佳的拍檔,2001賽季申花最後一場比賽結束時,虹口足球場最讓人震撼的一幕是,申思當眾和自己的隊友吳承瑛交換了球衣。『我當時已經知道了,我要離開申花了,我和吳承瑛在左路這麼多年形成的默契配合,已經成為申花的一道風景,這麼多年、這麼多比賽的默契合作,現在卻要結束了,所以我想到了用換球衣這個方式,來做一個紀念。』
僅僅過了兩年之後,當申思和祁宏已經在中遠隊紮根之後,他們沒有忘記吳承瑛,而在申花隊度過了兩年孤獨的日子之後,吳承瑛終於還是投奔了國際隊,吳承瑛也解釋自己為什麼要轉會時只說了一句話:『我的兄弟們都在國際隊,所以我沒法不去。』
如果不是范志毅的極力推薦,毛毅軍也許不可能在1997年十強賽前忽然入選國家隊,並且迅速取代了魏群的主力位置。如果不是李小鵬的大力推薦,很難說山東隊是不是會堅持用天價買進鄭智,兄弟,就該在一個戰壕裡,全世界都是如此,小貝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在人際關系如此復雜的中國?
轉會,不僅僅是球隊陣容的補充或者增強,在很多時候,特別是在中國足球環境中,轉會往往會是各種關系的集中體現,或者復雜,或者簡單,或者是光明正大的,或者是見不得陽光。有些時候,所謂關系也是交易的一種,在這場交易中,球員的飯碗就是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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