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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灰暗是萊比錫冬天的主色調。密雨斜侵之下,整個灰色的城市似乎都凍得瑟瑟發抖。
大街上偶爾只能看到三三兩兩胸前掛著世界杯賽抽簽儀式采訪證的人,顯然是從外地趕來的記者。根據國際足聯公布的官方數字,共有6000多人湧進這一德國東部的第二大城市,其中包括2000多名記者,目的只為9日舉行的世界杯賽抽簽儀式。
在巨大豪華的萊比錫展覽中心,世界杯抽簽舞臺已經籌備就緒,周圍布滿色彩斑斕的參賽球隊的隊服以及旗幟。入夜時分,展廳入口全部封閉,裡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原來正在進行抽簽儀式的彩排。
主持抽簽將是一位名叫馬爾庫斯·希格勒的瑞士人。由於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和秘書長林西都不願出頭露面,千斤重擔就壓在這位國際足聯負責公關溝通的官員身上。
由於初涉此道,希格勒經驗不夠老到,為了避免抽簽現場出現閃失,他要進行五次彩排,力爭將每個細節都演練得嫻熟無比。因此,展廳內就一直歌舞不斷。
但大街上的那份陰冷,以及展廳內的這份熱鬧,似乎都屬於那些一個個從萬裡之外趕來的中國人。無論前來采訪的中國記者,還是作為德國世界杯組委會成員的中國足協副主席張吉龍,內心都不由滋生一種局外人的感覺。
『不由自主會有一些異樣的感覺,比較微妙,』8日晚上,張吉龍參加完國際足聯舉辦的一次盛大晚宴後,難過地說,『如果中國隊進入了32強,大家在談論時你就能參與進去,大家也就會議論你。今天在宴會上,國際足聯主席布拉特在宣布32強名單時,有個強烈的感覺突然湧上我的心頭:為什麼沒我們中國隊?』
四年前,張吉龍還應布拉特的邀請代表中國隊趕到漢城參加世界杯賽的抽簽儀式。如今他只能作為一名特邀嘉賓作壁上觀。
『我們(在預選賽中)確實沒能盡到責任,出現了一些不該有的失誤,』他說,』當時我們對形勢分析不夠清楚,包括對自己以及對手的實力都沒有分析到位,沒能做到有的放矢。』
坐在張吉龍對面的是中國足協官員董錚,也是一臉的凝重和傷感。中國隊打預選賽時,他是球隊主教練阿裡·哈恩的翻譯,對中國隊當時發生的一切自然洞若觀火。『我們本應該能來參加這次抽簽的,』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大約有20多名中國記者來到萊比錫采訪,一個個臉上也都布滿愁雲。他們在為不同的事犯愁。
『現在國內足球整體滑坡,足球記者也不好乾了,』一個記者說,『有些俱樂部現在都靠打假球生存,這樣中國足球還能有什麼前途?』
國內足球新聞的惡性競爭也被帶到了萊比錫。一個記者在抱怨國內一份較為暢銷的體育專業報紙的造假行為。『他們的記者往往在別人采訪國外那些大牌球員和教練時候,自己湊上前去,把自己的報紙伸到對方面前,喀嚓拍一張照片。然後回去就能編一大篇`國外某某球員教練接受本報記者的專訪。'現在我們報紙也要我要多和那些球員教練合影,寫專訪。』
站在萊比錫大街上,讓人感受到的不僅是德國冬天的寒冷,更有從遙遠的中國足壇傳來的絲絲鑽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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